“啊……救命,救命……”
惨叫声响彻在屋子里,吓醒了不少人。
“毛彩贵,毛兄,醒醒!”有一人伸手推着,用力晃着那人的身体。
毛彩贵一下惊醒,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往后靠去。
“毛兄,你做噩梦了!”推他的那人给他解释道。
毛彩贵定定神,虽然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依稀还是能看出自己是在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建虏,只有之前的几个同伴。
他没听到什么动静,便定下神来对同伴道:“我梦见建虏攻进城里来了,又是四处杀戮。”
说着话,感觉到身上都是汗,额头也有,毛彩贵回想起梦中的场景,不由得心有余悸地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
“嗨,虽然过去了几个月,但那经历真是常出现在梦中,我也睡不安稳。”那人感同身受,叹息一声道。
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回想起埋在心底的经历,想起逝去的亲人,都是情绪低落,默默无语。
过了好一会后,毛彩贵开口低声问道:“现在估摸着三更了吧,建虏是不是一直没动静?”
“嗯,我一直没睡着,没听到任何动静。”屋里另外一人回答道,“叫天军毕竟厉害,都挂了不少建虏首级在城头,当是吓到建虏了吧!”
“是啊,如果不是这些建虏首级,我肯定睡不着。”刚才叫醒毛彩贵的那人,不管同伴看不看见,点头附和道。
毛彩贵没有接腔,屋里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后,他缓缓地又躺了回去,一边小声说道:“睡吧。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睡足精神等明天建虏攻城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出把力。”
他虽然没有和凌志云一样留在叫天军,立志杀建虏。可要是能在杀建虏的时候尽一份力,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总不能傻坐到天亮吧,其他人听了他的话。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各自开始努力睡觉。
城头上,春日里的夜风传来,还是很冷的。站久了之后,手脚皆麻。不少叫天军将士抱着武器,手缩在袖子里,时不时跺着脚,眼睛不时扫过一成不变的城外。
这个时候,差不多快要到轮岗的时候。城头上执勤的叫天军将士们都是又困又冷,最想着能有个温暖被窝可以钻。可平时训练已久的军纪约束,让他们虽然知道今晚基本没什么事,也不敢怎么马虎。
再说了,营以上领导会不定时过来巡查。要是发现有违反军纪的,那麻烦就大了。这不,有灯笼往城头过来,指不定就是领导过赖查岗了。
他们不知道。过来查岗的不是什么营以上领导,而是城中最高长官胡宽。
他睡到半夜忽然惊醒。仔细一思量之后,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是担心归化城没有护城河的保护,心中有点担心。
这个归化城相对关内的城池而言,不但矮了一点,而且没有护城河,防御能力相对要弱不少。
可能草原人对于这点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但身为以前边军出身的胡宽,自然知道护城河的重要性。驻防的城池档次降低,终归是不安心的。
虽然胡宽一直对自己说,要有首长的样子,要沉稳。可醒了之后一直睡不着了。无奈之下索性就起来巡查。
亲卫打着灯笼,就走在前头。胡宽抬头看看弯月,在这寂静的环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点紧张感。
归化城并不大,周长大概两里左右,转目四顾,都能看到各处城墙上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别。
胡宽放心下来,深吸一口凉气,告诉自己,巡查完了之后就要回去休息。否则明天的战事一起,恐怕就没多少时间休息了。
西侧城头,一名叫天军将士瞅见有首长过来巡查,当即打醒了精神,比之前更为认真地扫视城外的动静。
忽然,好像在城外阴暗处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下,他眨了眨眼睛,第一感觉是自己看花了,紧接着,一股凉气从尾脊椎升起,难道是建虏?
他没搞明白之前,不敢大喊敌袭,否则一惊一乍的话,那也是有军法要处置的。
“谁?”他一声喊,握紧了武器,定睛细看。
这问话,并不期待城外能有回应,而是说给同伴听的,说明这边可能有动静。
果然,听到他的问话之后,他左右两侧的哨兵也都仔细往城外瞧去。
正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飞上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着脖子一疼,就感觉说不出话来了。
边上两名哨兵也前后差不多的时间,脖子上插这一根箭支,或翻落城下,或软到在城头。
“敌袭!”一声大喊,警锣随之“铛铛铛”地响起。靠在城头另外一侧的轮值将士马上拔下插在那里的火把,奋力往城外丢了出去。
这段城墙上,忽然被外面抛射来的箭雨覆盖,城头里侧的不少将士有来不及拿起盾牌的,便已中箭倒地。
“哐哐哐”地云梯靠在城头的声音,掩盖在箭雨声中,外面也终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胡宽一见,心中大惊。没想到建虏之前都是做样子扎营在黑河东岸,实质还是要在今晚偷城。
不过幸好一切都有安排,胡宽当即传令各处城墙加强防守,并从城中预备队中抽调兵力增援被建虏主攻的城墙。
在城内靠近城墙处,都布置有投石机。无需胡宽这边的命令,那里的将士已经开始反击,抛物线般地开始发射小型的土制燃烧弹。
与此同时,建虏举着盾牌在云梯上冒出来,箭雨到这时才开始往两边城墙延伸,企图隔绝城墙两侧的增援。
甚至有一些动作快、骁勇的建虏,手举盾牌跃过城头,扑向叫天军将士要开始厮杀。
躲在城头死角的叫天军将士这时纷纷冒出来,有的将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燧发枪“砰呯呯”地向着冒头的建虏打去;有的将士,拿起专门准备的撑竿,对准了云梯,用力向外推去。还有的将士,则拿着长武器,把目标瞄准了冒头的建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