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怜了满桂同学,这前头正和建虏杀得你死我活的,忽然背后“轰轰”几炮,竟然是打到了自己。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最终死在了阴谋诡计的算计之中。
再说建虏这边,尝试着打了些天之后,便知道凭眼下的实力,又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肯定是打不下京师了。
不过打得下京师是意外之喜,打不下也属正常。这一日,皇太极召开军议,商量返回一事。
大帐内,皇太极意气风发,虽然连日行军打仗,颇为劳累,可他精神却非常好,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大声地说道:“此次战事,扬我大金军威,钱粮人口也已足够,看是时候班师回沈阳了。诸位有何建议?”
如果他提的是其他事情,以他眼下的威望,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可他偏偏提了撤军的事情,这些在京畿之地抢得欢快的野蛮人又怎么甘心就此回去,这都没玩够呢!
“大汗,难得来一次,既然打不下京师,我们一样可以去打其他城池,多杀一些明狗啊!”多铎首先不同意,直接站起来,但语气还是带点恭敬地喊道。
其他建虏将领一见,也纷纷附和起来,如此繁华之地,还没抢够呢,这么快回去干吗!
蒙古诸部的族长,也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嚷嚷着要求再教训教训明狗。难得扬眉吐气一次,还能捞一大笔回去,自然是能呆多久呆多久了。
皇太极是个懂得借势之人,见绝大部分人都还想留着。他想着也无所谓,反正明军龟缩在京师之中,没什么胆子敢和大金军队野战,想了想便同意了。
于是。他便带着建虏和蒙古联军又在京畿之地游荡起来,如此一来,又不知道多造了多少杀孽。
这一天傍晚,在建虏的中军大帐,皇太极正和一个锦袍汉人说着话:“这次我大金国能有如此多的收获,范卿的功劳不小。如若此次献策成真。待我大金国问鼎天下之时,必不忘尔等功劳。”
“奴才多谢大汗赏识!”范卿也就是范永斗,偷偷跑来见皇太极,得到许诺后,马上高兴地重复道:“大汗放心,这永平南可控泺州、乐亭,东可威胁抚宁、昌黎,西北通迁安、遵化,北靠蒙古。与科尔沁部不过三百余里。进可蚕食明国土地,退亦可自守。”
范永斗在说话的同时,又指着地图上相应的地方继续道:“大汗,永平地处山海关通往京师之官道,刚好遏制山海关后勤。要是能守住这一片,则山海关必废,从此之后,大金国随时可以牧马京师。”
皇太极刚才已经听过一遍。此时还是认真地听着,同时想得更多:如果再占了迁安。则西起遵化,东到山海关附近,都将是大金的领地,以永平为根基,俯视明国京师周围,确实大有可图。万一关内守不住。这么长一条后背线,不管哪个地方都能出关。
“好,范卿毋庸再说,本汗王已有决断。”皇太极说完,不知何时拿出一张盖有他印章的纸说道:“范卿拿去遵化城。向卿本家出示即可。”
范永斗的本家就是范文程,被皇太极留在遵化重镇驻守。
范永斗一见,知道是银钱到手。他大喜之下,便不再多说,入乡随俗,赶紧一个漂亮的打千,磕谢了皇太极,才告辞出了大帐。
当他由皇太极亲卫陪同,出现在不远处一伙便衣骑士视野中时,有一年轻人马上低声说道:“老爷回来了。”
其余正在休息的人一听,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出发。同时有一人低声说道:“云轩,你的眼睛还真尖啊!”
这年轻人就是孙云轩,他千方百计获得了范永斗的信任,当了亲信护卫之一,护送着范永斗前来见皇太极。
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态度恭敬地等待着老爷过来。
“走,去遵化!”范永斗走近之后,只是吩咐一句便领着他们出营门。
再说皇太极在范永斗出去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两只肥手互相搓着,越想越兴奋。
真是没想到,原本只是为了解决辽东贫瘠,让大金国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天,不至于实力大损而发起的这场行动,竟然给了自己一个接一个的惊喜。
先是劫掠到的钱粮人口出乎意料的多,然后自己的威望也达到了定点,最为关键的是,原本以为只是抢一次就走的,眼下好像能在明国京畿之地扎下一个钉子,还能让之前无可奈何的山海关成为废地,这真是天助大金,天助朕啊!
皇太极想了一会,又怕有问题,走到地图边上反复地合计又合计之后,便下令召见自己的儿子豪格和代善的儿子岳托。
不一会,两个年轻人联袂走了进来。其中年长一点的那人,看着更为稳重,是为代善的儿子岳托。
这岳托也算是皇太极的粉丝了,当年努尔哈赤身死之时,他就力劝他爹代善拥戴皇太极为大汗,其后更是唯皇太极之命是从。
见礼过后,皇太极看着他们两人道:“这次收获不少,但我大金勇士受伤的也有不少。你们两人领五百精锐,一千包衣押送钱粮人口先回辽东……”
“父汗,儿臣不回,儿臣还要杀明狗呢!”二十岁的豪格一听,不等皇太极说完,便大声出言打断道。
一边的岳托却是一言不发,在恭敬地听着。
皇太极见了,眉头一皱训道:“明狗有的是机会杀。此次的事情很重要,必须你们两人回去!”
岳托听到这里有点惊讶,这不就是押送战利品而已么,换了别人也可以的啊!
豪格其实也怕皇太极,见他不高兴,又听到说必须自己两人回去,就有点好奇,也就不闹了。
皇太极见他安静下来,便再解释道:“你们的兵力已经足够押送那些钱粮人口,等到了沈阳之后,向二贝勒转达本汗王的命令,让他领本部人马前来汇合。”
增兵关内?豪格和岳托听了,不由得兴奋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