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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最新战况而已。在等个两天,便会把最新战报呈送御前。就说保德州城被收复,府谷县城被收复,叫天军被击溃,贼人首级有多少多少,余部亡命逃入草原。
如此一来,陕西那边发生事情所带来的影响,将会降低到最小,顶多就是追究当事人而已。这对朝中大佬们来说,就是最佳的处理结果了。
这也是朝中大佬们在刚知道那两起战事之后,就马上商议出的对策。严控消息渠道,有关叫天军的进一步情况,必须由他们先知道,崇祯皇帝一个孤家寡人,还自断手臂废了东厂和锦衣卫,就等于成了个瞎子和聋子,最是好对付了。
果然,崇祯皇帝听了兵部尚书的保证之后,脸色和缓了下来。其实他也认可这个看法。要说朝廷的精锐边军,竟然打不过一群灾民,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也不会接受的。
只见崇祯皇帝转头看向一边赐坐在圆凳上的首辅韩爌,严肃了语气指示道:“不管后续战事结果如何,有关作战指挥不力,举荐庸才之人必须严惩!”
韩爌欠了欠身子,做出一个低姿态道:“陛下放心,发生如此丢朝廷脸面的事情,内阁必然严加追责。特别是举荐那个庸才的人,更是会一查到底,看他还举荐了其他什么人,再由吏部严查被举荐人是否也是庸才。陛下,您看这样可好?”
听首辅这么一说,崇祯皇帝就觉得他考虑周全。如此一来。还有哪些庸才可能会误国误民也将会被发现。不再让这种丢脸的事情发生,确实是一个好提议。
崇祯皇帝对着韩爌的脸色就明显有了好转,和蔼地说道:“韩卿所说乃至理名言,就依韩卿所言,严查举荐人。”
韩爌听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荣辱不惊的样子,恭敬地答应了下来。心中却很是欣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种感觉很好,老夫的那几个对手等着接招吧!
解决了这个问题,崇祯皇帝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脑子发散思维,就又想起了别的事情。
只听他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陕西等地的灾情越发严重,那些灾民也是活不下去才走上了贼路。叫天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取这样的名字,由此可见一斑。”
韩爌和兵部尚书听崇祯皇帝的这番话,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叫天军的名字,第一印象确实如此,可叫天军的真正含义,却完全相反啊!
韩爌正考虑等崇祯皇帝说完之后。提醒下他,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崇祯皇帝点名道:“韩卿?”
韩爌当即欠身答道:“臣在!”
“按朕的意思给陕西三边总督杨卿去旨,言寇亦我赤子,宜抚之,不必专戮。”崇祯皇帝缓缓地说完后,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韩爌听了,眉头一皱。正待说话时,就听到远远传来通传声:“三百里加急,紧急军情!”
文华殿内的几个人一听,都不由得往外看去。紧急军情,肯定不会是好事!一时之间。殿内刚缓和了点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韩爌和王洽互相看了一眼,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是谁这么莽撞,竟然不经过内阁,直接递到御前来了?
轮值的宦官不一会就把急报转呈御前,崇祯皇帝第一时间打开用火漆封着的长筒,从里面取出一份奏章。
韩爌和王洽只好盯着崇祯皇帝的表情,来猜测这急报的内容是好是坏了。
“哦,是袁爱卿的急报!”崇祯皇帝看了封面,便抬头微笑着对底下两位臣子说了句。
韩爌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辽东过来的,那是会直达御前的,没问题。
而崇祯皇帝说完之后心中在猜测着,袁爱卿五年平辽,朕也拼了全力,要钱给钱,要权给权,对建虏前线,可说已是袁爱卿一言以决。这紧急军情,该不会是打了胜仗来报喜了吧?
他一厢情愿地想着,却选择性的忽视了如果是打了胜仗,送信的早就高喊袁督师捷报了。
只见他笑着打开奏章看了起来,这刚一看,那脸色就“刷”一声白了,然后快速地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完一遍,犹自不信,又从头看了起来。
他的动作,让底下两名臣子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难道袁崇焕打了败仗?
韩爌这么一想,那脸色就难看了。刚还说了要严查陕西那边误国庸才的举荐人,别是要给对手以口实,让这事不了了之了吧?
他盯着崇祯皇帝的脸色察言观色,却发现崇祯皇帝除了脸色惨白之外,拿着奏章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呆呆地盯着奏章。
等了好久,还不见崇祯皇帝有反应。韩爌和王洽这下有点慌了,该不会事情很严重,难道是丢了锦州?
“陛下?”韩爌轻轻叫了一声,没见反应,而后又提高了声音叫道,“陛下……”
一直叫了四五声,韩爌都不由自主地从圆凳上站起来了,崇祯皇帝才回过神来。
只见他猛然从御椅上站了起来,拿着手中那奏章,猛然扔向韩爌的脸,同时大声地吼道:“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学生,都做了什么事情!”
韩爌是袁崇焕的座师,也是向崇祯皇帝引荐袁崇焕的大佬之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韩爌和袁崇焕是利益共同体。袁崇焕有什么事情,韩爌绝对跑不了。
历史上也是,袁崇焕被判剐刑后,韩爌也被迫引咎辞职,丢掉了大明首辅的宝座。
因此,从未见过崇祯皇帝如此震怒,让韩爌有点慌了,他去捡奏章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打开奏章,一眼看去,一行行触目惊心的字便展现在眼前“臣有罪,以十二大罪诛镇江总兵毛文龙……”
良久良久,韩爌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抬头看向怒目而视,等他答复的崇祯皇帝道:“陛下,人死不可复生,唯五年平辽可期……”
对于这些,胡广自然不知道。此时的他,随着安贵带路,一路往前走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