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聊天儿的位置靠近窗口,正聊到有趣时忽然听到楼外街道传来嘈杂吵闹的声音,有人探头窗外去看,发现十好几个人正朝这边走来,年纪有大有小,个子有高有矮,有穿官衣的公差,有穿锦衣绸缎的小孩儿,还有挑着担子的小贩,闹闹哄哄,很是热闹。
“哎,赵馆主,你快过来看看,那些人是不是奔你这儿来的?”探头观察情况的人转回头来向赵铁男叫道。
“什么?”听到叫声,赵铁男离座也来到窗口,此时那些人离雅趣棋馆的距离又近了些,看到人群之内还有官差,赵铁男不由得一愣,想自已经营这间棋馆也有十来年,一直安分守已,不坑不骗,更没有做过偷锐漏税的事情,近些日子棋馆里也是平平安安,不记得闹出过什么事情,怎么大天白日会有公差上门?
想到这里,他哪儿还有心情聊天儿,连忙快步下楼,来到棋馆门口迎接,“刘班头,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赵铁男拱手问道。
“呵呵,赵馆主客气,无事不登三宝殿,见教不敢当,给你带生意来了。”刘班头笑着拱手还礼道――赵铁男虽然只是平头百姓一个,在扬州谈不上有钱更谈不上有势,但人头极广,认识的人很多,所以刘班头也不敢轻易得罪。
“哦,是吗?呵呵,万分感谢,刘班头有心了。”原来不是找棋馆麻烦的,赵铁男松了口气,笑着感谢道,随后将目光转后刘班头后边跟着的人,想看看所谓带来的生意是谁,但大的小的,看起来都不象是下棋的人......难道所谓的生意并不是来棋馆下棋的客人?
“呵呵,别看了,两个小孩子因为一个糖人争执不下,最后决定用斗棋的办法解决。你这里比较近,所以我就带他们来你这儿了。”刘班头爽朗笑道,随后又向前一步,将嘴靠近赵铁男耳边压低声音小声道。“别看是小孩子,一个是汇通票号林家小少爷的好友,一个是鑫济票号的小少爷,都是不能怠慢的主,好好招呼。该给的钱不会少的。”
“呃.....,原来是这样呀,呵呵,好,楼上请。”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旁边有下人陪着,而且还有官差的保证,自已又何必因为人家年纪小而拒之门外呢?至于棋具的租费,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他用不着买两家票号大老板的面子,但刘班头这种权力不大,能量不小的官差的面子却绝不能不给的,不然三天两头跑你这儿来检查逃犯,自已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赵铁男前边带跑,将一行人引到楼上,卖糖人的挑子不方便进去,刘班头倒也好说话,吩咐老头儿就在棋馆门口做生意,但一不许卖了那个孙悟空的糖人。二在上边的斗棋没有结束,林周两家小少爷没有分出输赢胜负之前,老头儿不许离开。棋馆的门口不是做生的意好地方,但官差老爷的吩咐他哪里敢不听。只有老老实实把挑子放下做他的生意。
这么一大帮人突然涌了进来,便得一向雅致安静的棋馆也变得热闹起来,这还是谭晓天离开梅龙镇后第一次进入专门下棋的地方,这里的装修装饰,布置格局,桌椅棋具。不知道比悦来客栈那家由客房布置而成的小棋室强了多少辈,看得他双目放光,左看右瞧,两只眼都快不够用了。
“这孩子谁呀?看起来象是乡下刚进城的孩子,怎么会是林家小少爷的朋友?”赵铁男引路的同时不时还要回头招呼后边的人,谭晓天的样子很容易就被他发现,看这个小孩子的衣着虽然干净整洁却非常朴素,特别是那看什么都新鲜的样子很容易就猜到其出身家境,与旁边的林子聪对比极其鲜明,他于是凑近刘班头,压低声音好奇问道。
“他呀?”刘班头扭头看了一眼谭晓天然后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和林家是什么关系。不过方才听林家小少爷的语气,似乎这娃娃下棋很厉害,我原本的意思是让周林两家的小少爷斗棋争胜负,林家小少爷却是执意让这个小孩子替他出战,要是没两个子,林家小少爷也不会故意输这一阵。”刘班头小声说道。
“这样呀......”,听了刘班头的介绍,赵铁男更觉纳闷儿――富贵人家为培养后代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聘请老师到家教学,象林子聪,周少康那样七岁左右的孩子下棋很好在扬州并不少见,象代林子聪出战的这个孩子不仅年龄明显要小一些,家境显然也差了许多,而且那种初入繁华都市乡下孩子的土气更是一眼可见,这样的乡下孩子会下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林子聪怎么会放心让其代已出阵,去对付显然是受过很好教育的周少康呢?
“赵馆主,刘班头,这一大帮人,怎么回事儿呀?”来到二楼,楼上原本几个闲聊的客人见状好奇问道。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普普通通的斗棋,只不过斗棋的双方都是小孩子罢了。”赵铁男笑着解释道,又吩咐伙计赶快整理出一张棋桌让对阵的双方坐下,其他人则或站或坐围在旁边观战。
“要猜先吗?”待到大家都找好地方安顿下来,赵铁男向坐在对面的两个小孩子问道――本来这种对局用不着他这个棋馆主人来主持,但一来他现在没什么事儿,闲着也是闲着,二来对那个乡下孩子有些好奇,想看看这孩子倒底是不是真的会下棋,所以才主动当起了这个公证人。
“用不着,让他先走好了。”周少康大咧咧的说道――笑话,他学了一年多的围棋,连请的家教都夸他棋下的好,今天陪这个乡下孩子下棋已经是够给面子的了,若是再费那个劲儿搞什么猜先,岂不是太丢份儿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