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孙东无语,心道,这家伙,绝对的奸商一枚,该不是因为林老五没许下保媒拉线的好处,所以就搞这一出戏来整林老五吧?
后院里的秋菊和林老五并不知道有人躲着偷看,一个埋着头洗床单,另一个则在旁边傻站着发呆,每天的工作都是拆洗缝补,秋菊的干活非常利落,再加上茶水刚刚洒上,茶渍还没有形成,所以没费多大功夫,她便把床单洗好,一抬头,见林老五还在那儿戳着,于是不满的哼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哦?噢。”林老五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跑过来,与秋菊分别抓住床单一端把水拧干。
“.....,唉,这个废物,看刚才急冲冲跑出来还以为能看场好戏,没想到被人家哼一声就变成了顺毛羊,唉。”看到这个场景,田大义连连摇头叹气,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慨。
把水拧干,将床单抖开晾在院内的晒衣绳上,秋菊用围裙把手擦干,“老五哥,急忙忙的跑来有什么事儿吗?”这时她才想起问对方为什么突然闯进屋来吓自已。
“呃......”林老五一愣,想起了自已跑来的目的,但所有的冲劲儿被刚才的意外状况消去了一大半,再想张口却失去了勇气,嘴巴张了几张,脸色憋成紫红,话还是没说出来。
“......怎么了?”,林老五的样子秋菊看在眼里,很明显找自已是有事情,但什么事情至于把人蹩成这样呢?
“.....,嗯,秋菊......,你为什么不答应呢?”吭哧了半天,林老五总算是把问题问了出来。
“答应什么?......,噢,你是说天天去扬州学棋的事儿吗?”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秋菊也是莫名其妙,想了一想,以为对方是为这件事情,心里还在感慨,小镇里的消息传的真快,中午袁朗,孙东才找自已谈这件事情,没想到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连林老五都知道了。
“不是......呃......,刚才田嫂没有和你说吗?”林老五马上纠正,但随即也意识到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儿,求婚是何等重要的事情,秋菊再怎么把心思放在侄子身上,也不至于转眼间便把田嫂保玫的事儿给忘了吧?
“田嫂.....?田嫂跟我说什么了?”秋菊更糊涂了,从学无涯回来后她一直在自已屋里想事情,根本还没见过田大义的老婆。
“.....没有呀.....呵呵,没有就好。”林老五这才知道自已又上了田大义的当,心中暗骂田大义干的不是人事儿,但暗自已是松了一口气,憨笑两声后说道。
“什么没有就好?”秋菊不解问道,她感觉今天林老五非常奇怪。
“呵呵,没什么,对了,天天去扬州学棋,你愿不愿意呀?”林老五连忙转移话题。
说到天天的事儿,秋菊轻叹一声,忧郁之情溢于言表,显然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做出决定。
“是孙东托你来打听消息的吗?”秋菊问道――能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情,也只有孙东本人泄漏这一种可能了。
“......呃,就算是吧。”虽然跑来见秋菊的目的并非如此,但这时候林老五也只能借坡下驴,顺着对方的话来说了。
“......,老五哥,依你看,天天应不应该去呢?”又叹了口气,秋菊问道――她再怎么有主见终究也还是个女人,碰到这种关系到孩子未来一生发展道路的重要问题,还是希望有个人来商量。
“你问我呀......,我觉得应该去。”林老五想了想后答道。
“为什么?”秋菊再问。
“嗯......,天天那么聪明,不是梅龙镇这样的小地方呆得住的。”林老五答道。
“是吗?......,那倒是,可他还只有六岁呀。”秋菊又是叹了一口气。
“六岁怎么了?听孙东讲,历史上的名家高手,绝大部分学棋的年龄都很小,扬州棋院招收的学生中也占很大的比例,有些孩子的年纪未必比天天大多少,再说了,你不是也可以陪着一起去吗?”林老五说道。
“唉,问题是,我不能去呀。”秋菊又是叹道,这是她第三次叹气了。
“什么?为什么?.......莫非你是舍不得离开......”,林老五闻言心中顿时狂跳,本已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又蹦出了火花。
“......舍不得什么?”觉得林老五话中有话,秋菊敏感问道。
“呃.....,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我。”犹豫再三,林老五终于说道,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说出来的声音简直和蚊子没有两样,至于那张脸,更是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头低了下去,连眼都不敢朝秋菊那边看。
“哈,这小子,到底还是说出来了。”通往后院的门后,一直偷看中的田大义一拍大腿,兴奋的小声叫道。
“嘘.....,小声,关键时候!”孙东连忙提醒道――秋菊为什么不能去扬州?这是自已的计划能不能成为现实的关键,只有先搞清楚这个问题,他才能想出相应的化解方法,要是田大义不小心惊动了后院的两个人而导致谈话中断,自已找谁喊冤去?
“舍不得.....你?.....哎呀,胡说什么呢你!”,林老五的声音虽轻,但近在咫尺的秋菊却是不可能听不到,重复着这句话,她的表情先是非常惊讶,然后忽然变为粉红,抡起拳头在林老五的胳膊上连捶,赧怒的嗔骂道。
秋菊的拳头对林老五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自然造不成任何伤害,但架不住林老五自已心虚,一边闪躲着,一边忙着辨解,“别,别,别打了,我是开玩笑的。”
“哼,看你以后还敢乱说话!”追打了一阵,秋菊也累了,停下手来,她喘着气恨恨说道。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林老五狼狈的连声说道。
“这个笨蛋,打是亲,骂是爱,要真是生气,人家会这样对你吗?”――演戏的不急看戏的急,见林老五好不容易发起的进攻就这样失败,田大义恨铁不成钢的连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