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集团总部会议室。
会议室的大门此刻紧闭,室内长长的会议桌前零零散散的仅仅坐着七八个人。屋内诡异的气氛谁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所以没有人说话,全都是选择了保持沉默,看似在等待着什么……
“咔嚓。”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门口看去,有些人神色稍微有些迷惑,有些人则是神色了然。
一丝不苟的职业装扮,白衬衫,黑色小西装,踩着黑色尖头高跟鞋下半身却不是一般追求时尚的都市女性所钟爱的包臀裙,而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少了几分时尚却多了几分高级职场女性的稳重和严谨。
这是一个中年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虽然青春不在,却风韵犹存。
一眼看去,这样的女人总是会给人一缕淡淡的压迫感。
“各位之中应该有之前见过面的,不过还是再次介绍一下,邓梓瑜,倾城集团总裁助理兼副总经理。”女人严肃的表情稍稍收敛几分,对着在场的各位礼貌性的一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
众人只是稍稍点头回应,依旧保持沉默的态度。
能坐在这里参加今天的华亭的董事会,在场的众人自然都是华亭的股东,虽然这些人手里的股份所占的比例的确挺少的,甚至放在以前公司有重大决策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凭着手里面那些股份只有在旁边听着的份,至于决策,股份比例太少的他们完全没有多少发言权,唯一安慰的是每年还是能拿到不错的分红的。
有人在收购华亭的股份,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因为大家手里面或多或少都有股份的,所以之前大多也被接触谈过收购。
面对溢价收购,有些人会动心出售,一些人却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拒绝了高价,而是保留股份静观其变,万一就赌对了呢。
商人的天职就是牟利,那些财大气粗的收购者想用收拢股权的方式得到华亭,拿到手是为了图谋更大的利润而不是毁着玩,眼前的利益固然诱人,但是长远的利益同样让他们不得不考虑。
突然接到通知要召开股东大会,通知者不是戴煜,而是另外一位自称华亭大股东的女人,从之前被人接触就已经嗅到的讯息来看,华亭真的有可能要面临大洗牌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到来的这么快。
等到众人到场,才发现过来的人就他们寥寥的几个人,而那些大股东全都没来,情况自然是明摆着了,那些人手里面的股份已然是易主了。
稍微估算之下,每个人的更是被惊的目瞪口呆,之前就猜到在人家那么高的收购价格之下,绝对会有一大部分股份会被收购者收拢到手中,但是谁也没料到,竟然会达到百分之三十五之多,已经完全超过公司现任老板戴煜手里面的百分之三十了。
难怪人家在这个时候要急着选择召开股东大会呢,完全就是势在必得急着取而代之啊。
几个小股东面对邓梓瑜的招呼,却没有人急着热情的应和,不是因为人家只是个总裁助理兼副总不是以后华亭真正的主人,所以爱理不理。
有些内幕,在座的大都是知道一点的,这个女人手中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看上去比现任老板戴煜手里面的百分之三十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除了自己这些人手里面可怜的百分之五的酱油股之外,还有完完整整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在另外一个人的手中。
那个女人虽然消失了三年,但是谁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突然出现,而且不管当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女人终究是是戴煜的老婆,而且当初这华亭就是她一手创立的,自然不会希望让别人做主,一旦到时候两个人保持一致,就凭现在这女人的掌握的百分之三十五股份根本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到时候还不是和自己这些人一样是个打酱油而已。
但是话说回来,那个女人消失了三年,谁也不清楚会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现身。
时局未定胜负未分,在场的谁都不是没脑筋,都不会唐突的站队,一旦站错了,以后日子可不好混。这也是大家对邓梓瑜的招呼点头回应却又不会太热情的缘故,毕竟现在不是站队的时候啊。
形势面前,有时候当一颗墙头草实属无奈之举。
邓梓瑜对于现场几个小股东的表现不以为意,她能猜得出大家此刻的想法,如果换做自己,她同样会在此刻保持这般模棱的态度。
看了眼首座的位置空空如也,女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耐心的等待起来。
几分钟之后,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看着走进来的身影,其他众人目光古怪的在他和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身上来回扫视,眼底神色各异。
大家都是小股东,七八个人手里面的股权加起来才不过百分之五,现在这场面谁也没有发言权,就是以股东的身份走个过场,顺便看场好戏而已,现在两位正主都到齐了,好戏也开始了。
戴煜的神色阴沉,脸上除了铁青色之外还难掩几分病态的苍白,仿佛大病一场似的,迈着步子直接走上首座的老板席,脚步有些漂浮,如果仔细观察,摇摇摆摆的仿佛一推就倒,显然身子骨很虚。
但是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谁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就算在意也就单纯的以为是他自知大势已去后被刺激的。当然,谁也想不到,戴大老板之所以这幅模样是昨天被人胖揍一顿,差点小命都丢了。
见戴煜坐下,邓梓瑜没有客套什么,直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沓文件仍在桌上,开门见山道:“戴总你好,我是邓梓瑜,东海倾城国际的总裁助理兼副总经理,现已被全权授命处理苏杭的一切事务,我手里面的这些是华亭地产公司总共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证明,现在我已一个股东的身份要求公司董事会重新进行公司董事会的重组以及相关职权部门负责人的重新认命,不知戴总可有异议?”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这么快,着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戴煜没有急着表态,眉头却已经拧成了一道“川”字形,足以证明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昨天他虽然被秦峥临走揍的昏过去了,但是醒来就已经知道那边最后一张底牌也以失败告终,绑架未遂,已然宣布了他和吴婉卿之前的关系彻底决裂,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
而这才第二天,收购自己公司股份的人就恰逢其时的突然出现,并以这样一副雷厉风行的态度而来,甚至要不是知道一些吴婉卿现在在东海的状况,他真的怀疑这些人就是吴婉卿派来报复自己的。
所谓的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也不过如此吧,戴煜心中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一丝无助和绝望,而且感觉愈发清晰。
“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戴煜放在腿上的双手用力的攥了攥以掩饰此刻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冷静沉着。
“哦?何以见得?”邓梓瑜轻轻一笑,表情煞是不解问道。
“既然你们很早就开始收购我公司的股份,想必不管是董事会还是职能部门的组织情况你们也早就弄清楚了。”戴煜声音稍顿:“那你们也应该知道,除了我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之外,我妻子手中同样也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加起来可是百分之六十,拥有绝对的决策……”
“这个我们自然清楚,但是据我所知,你妻子已经离开公司有三年了吧,而且她手中的股份也一直作为闲置股权,不做决策股份使用。”邓梓瑜打断戴煜的话,措辞相当直接道。
“我是他丈夫,她的决策权我自然能够代替执行。”戴煜义正言辞的辩解着,可头上隐约之间已经渗出点点细密的汗珠。
“就算是夫妻,执行权也是独立执行的,如果戴总执意这样说,不知是否有她相关的委托书,如果有,请出示一下,我自然没有意见。”女人步步紧逼,态度严谨而认真,眼底隐约之间有些挪掖和戏谑的神采。
“没有!”戴煜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很想拍桌子站起来直接指着这个女人的鼻子骂一句你放屁,人家是我老婆好不好,我想替她决策你管得着吗?我就要替她做主,不服你来打我呀。
但是这是开会,说什么话都要有依据要讲求法律效应的,不是泼妇骂街谁嗓门大谁就能赢,况且,戴煜之前那番说辞本身就心虚,公司决策这方面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懂,原本只想说出来唬一下这老女人,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上当,直让他越说越心虚,到最后无话可说。
“既然没有,就当是中立股吧。”邓梓瑜不急不缓道:“如果戴总还有意义,可以尽快通知吴总过来参加这场会议执行她的决策,或者按照我的提议,会议继续进行,你们有异议吗?”。邓梓瑜目光转向其他几位小股东,问道。
“我弃权。”
有人举手,不是反对,而是直接弃权。
会议还没开始讨论什么议题就直接有人弃权,已经明摆着接下来不管进行什么方面的投票决定也都放弃了。
“我也弃权……”
“我也一样……”
有人带头,几个小股东陆续出声表明了同样的态度。
几个人的股权没有选择卖出去,自然不是因为是戴煜的死忠,甚至大家就是因为知道了有更大的集团公司要入主华亭这才选择保留股份等待着以后可以谋取更大利益,内心深处说到底还是希望这次能大洗牌一下换换新老板的,但是又怕万一,所以不想太过直接的得罪了戴煜,早早的弃权成了大家现在最好的选择。
“哟,挺热闹的嘛,介不介意我也来凑一份?”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随之传入所有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