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杜若兰主动请缨,她来带队走这段沿海去鹏圳。
既然知道了荆小强的态度,那她作为多年出国演出的前辈师姐,当然可以在表演船上好好的给大家传递感想了。
顺便还能去看看燕妮儿的美食街团队呢,听说有羊肉泡馍。
她这研究生当得倒是轻松自在。
还顺便裹走了罗莉体验海上生活,荆小强回来一个月,玩也玩够了吧,赶紧的。
都不想跟安宁打照面,太蛮横霸道。
因为荆小强回来就是一个接一个的重头戏,国庆节歌剧院正式对外揭幕,《太平轮》也终于在国内正式上映,安宁可趾高气扬了。
本来按照只要想在北美院线发行的电影,基本上都得洋大人先看了才能全球上映,但这部片子,荆小强冒着哪怕票房受损的后果,也要在内地先上。
而且故意跟《生死时速》同步走,就是想看看当基本条件都摆到一致,两部电影的票房差距到底如何。
甚至这里面各地影院会怎么排片他都觉得可以观察。
当然比较搞的一件事情是,安宁最在意的镜头居然没被审核剪掉,让她后悔不迭,早知道上全身!
她还真舍得。
荆小强知道这事儿以后,就确认焦漪输定了。
大雨号是下旬离开沪海的,据说拖轮要十天左右。
而九月二十九号,作为国庆献礼工程之一的沪海歌剧院,也正式向全国观众开放。
哪怕旁边的戏剧大厦还围起来在建,整个沪海歌舞中心已经初见规模。
在沪海电视台、报纸的宣传下,本地市民都赶着来见证这个绝对在全国都有文化高度的时刻。
从早上起就开始排长队买票,而且是很有经验的今天买不到,买明天的,甚至国庆节以后也可以买,总之避开国庆假期,都知道一定会被外地游客挤爆。
荆小强指点剧场管理专业的师生观察这个场面,从音乐厅开始就安排的防范黄牛之类方法虽然延续过来。
但这是四千人规模的歌剧院,一天两三场这售票规模就比较大,怎么才能让市民避免耗费更多时间在排队上,他提供了好几种方案,请大家自己琢磨尝试哪种更适合这里。
总之歌剧院外面的露天咖啡馆是摆开了场面,巨大的广场一点都不按照有些地方习惯空荡荡的显气派,摆满了用螺栓固定的铁花桌椅,买不买咖啡都随便休闲散坐,上百张一桌四椅的配备,首先保证的是市民方便舒适。
地面公共音响滚动播放悠扬的世界名曲,虽然没有大厅里面的音响效果那么高要求,氛围还是营造出来了。
随着秋夜的暮色降临,路灯、绿化灯渐次亮起,广场中央的喷泉灯也亮起,而遍布音乐厅、歌剧院的建筑外观塑型灯这时候才开始上演灯光秀。
据说是从焦盆进口的全套程控设备外加所有的花旗原装户外灯具,很贵,哪怕知道实际成本没那么高,也只能心甘情愿的被人宰,因为效果真的好,因为我们真的还做不出来。
不是那种五颜六色的艳俗,就淡淡的双色渐变。
磨刀石造型的四角方翘音乐厅,是黄光跟红色的交融,慢慢的映射轮廓横向移动。
卵石破玉的圆润歌剧院,则是寓意碧玉的绿光跟建筑轮廓的白光上下交错。
现代化的味儿一下就来了,站在广场上的市民立刻感受到巍峨的建筑冲击力,更有发自内心的自豪感,为自己的城市,自己的祖国油然而生。
等走进巨大的歌剧院内部,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没有凸显那些经典老剧院的富丽堂皇,和音乐厅如出一脉的现代简约风。
墙面应该参差不齐的反射波率用大大小小的木块来层迭。
无数麻将块大小到宽如桌面的木块参差定位,反而展出一种密集美感,却又通过各种起伏造型跟大小不同破坏了密集不适感。
还是尽可能的多增加座椅,可能稍稍有点挤,巨大的二层三层看台甚至都没有固定座椅,用弧形台阶保持关系。
所以二层、三层的票价就极其便宜,白天甚至能到五毛钱一张票,晚上八点的正式演出也不过两元。
为的就是用日复一日的演出,堆积更多热爱艺术、伴随艺术成长的市民。
这开场表演,当然就是荆小强亲自上阵,那一身当初在丁师傅店里做的礼服。
成玉玲还专门派司机去把丁师傅一家接过来了,老师傅一家穿得可正式了。
没有给权贵的包厢,就坐在前排靠边点,成老太也很正式的穿着旗袍戴着珍珠项链,荆小强提前给大强妈说了其实不用太正式,可老太太劝不住。
好在用强之后陆曦才没穿貂,这特么才九月底!
因为荆小强上台后没多会儿,所有人都想脱外套了……
这货居然在耗时四年,耗资三亿多的这座宏伟建筑开幕演出的时候,讲段子。
当他上场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意识到这点。
以前荆小强在音乐厅就爱讲段子,熟悉的观众也觉得这都换到最正式的歌剧院了,哪怕今天不是演正式歌剧,而是标准的歌唱会,你总该做个人吧。
没有,在荆小强这里,他甚至有点刻意破坏这种煞有其事的艺术氛围,让这种尊崇感高级感可去特么的。
上来就:“我刚从欧洲演出回来,这次去得有点仓促,艺术家很多,所以我跟另外一位来自东欧的歌唱家住一个房间,他那身材比我还这样……”
他都够块儿了,还双手握拳内收,整个肩背胸都扩大一倍,像一尊金刚那么庞大!
如果不是丁师傅手艺好,那礼服估计就哧啦。
反正丁师傅当时就倒吸一口气。
观众们就开始精神分裂,啊,我是来听歌剧还是听单口相声?
熟悉他的观众已经开始嘿嘿嘿的预热,因为知道待会儿有得乐。
反正成玉玲赶紧叫陆曦别喝水了。
荆小强做沉痛状:“看他体型,我就心里有点征兆,我跟很多人睡过觉嘛……”
陆曦居然就哈的一声笑出来了!
她心真大。
还好荆小强人设不倒:“所以我找服务员要了泡沫耳塞,就是可以捏小塞进耳朵,膨胀后就堵住,不会被打鼾的声音吵到,但问题是,当我上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一个耳塞失踪了!”
他满脸的痛苦肯定没让人好笑,甚至感同身受的一定是那些被同伴鼾声折磨过的人。
结果荆小强:“我赶紧到处找了下,没有,我就想有什么办法呢,一只耳塞是没用的,出于沮丧,我把它扔出了窗外,啊,情绪原因,这么做是不对的,哪怕轻得像羽毛,砸到了小盆友,砸到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
这个梗当然没人懂,也没人笑,大家还很严肃,荆小强同志你辛苦了。
然后一起看他用平静的表情抖包袱:“可能是惩罚我这种错误,当我爬回床上,就摸到另一个耳塞……”
好像是穆春雷坐在市领导旁边,带头开始狂笑的。
全场才释放出憋住的笑声一大片,然后就回不去严肃状态了。
听荆小强一个人在台上表演:“你现在出来没用了,另一个我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怎么办,我躺下,足足三个小时以后,我才不得不叫醒这位同伴,你得知道这是多么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因为你要跟一个刚刚完全失去意识的人解释,你在过去三个小时里很混蛋,而他还很懵懂,他以为自己很无辜,他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无辜,无奈的盯着你,你是有毛病吗……”
他多有肢体语言表现力啊,明明长得大只佬,却表现得柔弱无辜,光是这反差就让人忍俊不禁。
笑声此起彼伏。
陆曦受过训练,一般都能忍住不笑,还认真的问成玉玲:“真的假的,他出国这么艰苦,还要跟人拼房吗?”
她们又不是没在国外一起睡过,不说每次总统套,起码都是行政套房以上,怎么可能有男人跟他睡。
成玉玲乐不可支的思路是:“说,说不定,说不定是,是安安安……”说不出来,就比划了下那个金刚动作,看来她也烦安宁那个丰满劲儿。
陆曦诧异,啊,这都可以拿出来说吗?
荆小强已经收尾:“出于尊重,我当然要给他学一下他刚才的动静儿……你们有没有模仿过别人的鼾声?来,试试看……”
我的天,高贵的歌剧院,好在这是荆小强自己一分一毛赚出来的歌剧院,他想干嘛都没人能说三道四,小日子吹得妙到毫巅的声场设计,首先迎来的竟然是满场鼾声!
到处都在学各种各样鼾声,然后学的人旁边肯定都是狂笑。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严肃的老爸、丈夫或者同事甚至女朋友,居然能学这种猪叫一般的声音!
还跟这么多人学!
笑疯了都。
然后荆小强面无表情:“漏漏漏,你们都没学到这个精髓,在发音方面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对吧……吭……”
都没有麦克风,但他站的位置必然有扩音优势,但其实只有半声他就夸张痛苦的捂住喉咙咳嗽,就像武大郎吃了老婆的汤药一样,还在台上踉跄:“对吧,你拼命学了之后就想咳嗽……”
真的,好多人像是被提醒到顿时有点喉咙痒的想咳嗽,又觉得不礼貌的强忍。
却听到荆小强抖完包袱:“但他呢,他可以整晚打鼾,简直就是黑暗中的斗士,醒来还感觉休息好了,然后毫发无伤的精神抖擞上台去,真神奇!所以,萎靡不振的我,就只好先偷个懒,送给大家一首油屋……”
狂笑的声音,直到音乐响起,才勉强压下去,但欢乐的种子,已经撒播到每个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