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经业回到家中,虽然有些微醺,但是并没有醉,一打听,居然外祖父还在府里陪着祖母说话。一同在的还有白家表哥,还有姑姑淑媛郡主,自己的父母亲,还有大伯一家。
田经业忙换了一身衣服,往上房去了。走在路上,田经业不禁想起来自己的这个亲姑姑。淑媛郡主本来是白家的嫡媳,地位尊崇。可是这一支白家没落了,姑姑从白家大宅搬了出来,当然,姑姑并没有就此穷困了。要知道当年姑姑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就算是白家变成穷光蛋了,姑姑依旧能过的很好。可是姑姑却不甘心,经常回到长公主府。仗着祖母疼爱她,折腾个没完没了。作为长公主的正经孙子,自己和堂哥都是谨小慎微的,可是白家的表哥们作为祖母的外孙倒是嚣张的很。每到这个时候,母亲都劝自己忍耐。哎,怪不得人家都说陈家的女子好,看自己的母亲就知道了,能力强,城府深,对待婆婆孝顺,深的婆婆欢心,还高贵大方,家世也是无以伦比。父亲能找到母亲真是幸运,相比之下,自己的妻子就差了一些。
正想着呢,已经到了上房,田经业忙向长辈们请安。淑媛郡主本来是很喜欢侄子的,但是侄子抢了自己儿子的城主位置,她自然是不高兴了。淑媛郡主转过脸去,没有吭声。陈远芳看了,没有吭声,自己小姑子的脾气还能不知道吗?
陈召南问:“经业啊,你去你三舅舅那里怎么样了,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三舅舅留你吃饭了吗?”
田经业忙说:“孩儿并不是在三舅舅家吃的饭。而是在外面酒楼吃的饭。”
这话一说。淑媛郡主忍不住了说:“哎呀。陈大人也真是的,已经富可敌国了,怎么还这么小抠啊,连留外甥吃个饭都不留,还让外甥在酒楼吃饭?”
陈召南的脸立刻就拉下来了。长公主看了忙说:“淑媛,不得胡说。”
淑媛郡主,本来是想落二嫂的脸面,忘记了陈召南也在这。也知道是说造次了,忙闭了嘴。
田经业忙说:“不是三舅舅不留着吃饭,实在是今天下午办了太多的事情,哪里顾得上在三舅舅府里吃饭。陈文蕙表妹说了,一切要讲求效率。”
陈召南一听笑了问:“噢,你表妹一个女孩子家也要讲效率,你们下午办成了几个事情啊?”
田经业一听这个可是来劲了,忙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大家都惊呆了,尤其是白家那两个兄弟。白俊达和白俊逸惊讶的说:“表弟,你出去这么一下午就弄来了五万百姓?还有沿途的吃饭。坐船?”
田经业得意的说:“是啊,不但如此,还和翠锦楼的掌柜们把五万人的衣服的事情谈好了,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和黑家把去南洋百姓们要用的兵器,工具之类的东西都谈好了。据说,黑家的农具都要比我们大楚还先进呢,而且,不用从大楚万里迢迢的运过去,直接到了南洋,黑家的城市里拿就行了。”
陈召南这可是动容了说:“这可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啊。这个黑家我是知道的,他们的农具是很先进,普通人想买都卖不了的。”
田经业忙说:“不但我们能买,黑家还给了我一个优惠的价格呢。”
陈召南忙问了多少钱。问完了倒吸一口气说:“这个价格可是不高啊。我们从大楚弄也要这个家,可是还要有运费,加起来就不是这个价格了。黑家给你这个优惠仅仅是因为你表妹的面子?”
田经业忙说:“第一是因为表妹的面子,还有,我之所以去酒楼吃饭,就是请黑家掌柜的唐铺主吃饭的。第二,是黑家有个条件。”
陈召南忙问:“什么条件?”
田经业说:“黑家想把他们的铺子开到四家的族地里面去。因为族地里面有很多黑家人喜欢的特产药材。黑家人其实不在乎钱,也不在乎权,他们在乎的是对学问的研究。要是有珍贵的药材,他们黑家的炼药堂就能技术更上一层楼。做出来更好的药来。所以,他们才愿意给个优惠价格的。”
长公主听了,笑眯眯的看着陈召南说:“皇上也应该希望黑家的铺子能进各家的族地。我们现在都是知道的,黑家的大夫有些人,比太医院的都医术高明,要是黑家的制药,医术能更好一些,对我们大楚也是个好事啊,皇上尤其是高兴的。”
陈召南忙说:“长公主说的是,其实我们陈家也希望黑家进驻族地,毕竟我们常年打仗,要是能有黑家大夫在,我们的族人也少损失一些。只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同意,还要请长公主请示一下,另外那三家,就由我出面去说吧。想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长公主点点头说:“本公主想来是没有问题?不过,明天,我还是进宫去问一下,讨个确切的话来吧。”
陈召南点头。
淑媛郡主眼睛都绿了,真是让侄子建了这个首功。也也是现成的功劳,要是自己的儿子当了城主,一定也能成,毕竟自己的儿子和陈文蕙可也是表兄妹呢。她也不想想,陈远芳一向都对庶出的三弟很好,可是她仗着是郡主,从来都没有对庶出的妹妹白氏多看一眼的。现在用到人家了,说人家是她的妹妹了,以前呢,她有过正眼看人家吗?
陈召南说:“不管怎么样,经业都是立下了首功,值得奖励。”
田经业忙说:“这都是文蕙妹妹帮忙的原因。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呢,黑家答应给我们提供人才,有可以设计城市的,有绣房的,有冶炼的,有教导百姓怎么在南洋那个地方种植粮食的。”
陈召南大喜说:“这个可是好啊,这是大功了,经业们这一次去一定能马到成功的。经业啊,你们几个到了那里一定要对黑家的人多礼遇啊,这样的人才都是有脾气的,你们都不要摆你们世家公子哥儿的脾气,知道了吗?要是谁坏了皇上的事情,回来可是要治罪的。”
白家两个兄弟,和田经业忙答应了。
陈召南说:“经业虽然年轻但是经业可是皇上亲封的南洋新城的城主,你们虽然是表哥,比他要大,但是都受他节制,如在朝廷中一般,若是以下犯上,自然有律法等着你们,可知道?”
白家两个兄弟心中一凛,都看向了母亲淑媛郡主。淑媛郡主自然心里不高兴,这个陈召南,自然是向着自己家的外孙了,凭什么啊?淑媛郡主冷笑一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一向宠爱自己,也很喜爱俊达,俊逸兄弟两个,一定会替他们说话的。
哪里知道,长公主慢慢的说:“陈老爷子说的是啊,经业虽然是我的孙儿,但是他现在是皇上任命的一品城主,管着南洋城市的建设,经营,大小事务,而且,皇上给了他专断权,对于手下的官员有任免权,也有生杀权。”
这最后三个字说的大家都心里一惊,淑媛郡主脸色都变了,不由得喊了一声:“母亲?”
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女儿说:“我在京城,经业自然管不了我,要是有一天,我到了南洋经业的城市,若是犯了经业的规矩,连我也可以杀的。”
淑媛郡主惊的手中的茶碗都掉了下来。白俊达和白俊逸也吓坏了,忙说:“外祖母说的是,我们兄弟自然是听城主的一切命令。”
长公主点点头说:“你们出去是给皇上办事,身负皇命,而且,你们也知道这个城的建设关系多么大,要是办砸了,别说你们的小命,就连我们这些身后支持你们的人的命能不能在,都不知道呢,明白吗?经业首战告捷,已经把人员,沿途事物,最重要的是关于在南洋耕种的技术的需要还有工具都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是你们出了毛故,为了一己私利,使得这个差使办砸了,你们可以想象是什么后果吗?”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女儿淑媛郡主说的。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娇惯了,太骄傲了,太目光短浅了,自己不提醒不行啊。
淑媛郡主一想过去皇帝舅舅的雷霆手段,不寒而栗。陈召南也想起来自己女儿多年来受的委屈,对于这个当代皇帝,一代枭雄,也不由得心寒,这长公主绝对不是夸大其词。这一次这个城市的粮食对于大楚太重要了,不容有失,若是办砸了,皇帝会怎么样,不想而知。
长公主接着说:“经业,你身负重任,要是自己不能刚强起来,节制不了你的兄弟们,将来王家,李家等人过去了,怎么办?到时候就要小心你的小命了,明白吗?”
田经业一身冷汗,首次对这次南洋之行重视起来,这并不是给他们镀金的,这是对他们的生死考验,要是经不住考验,自然不配成为家族的栽培对象,被放弃那是理所应当的。由此,他突然想到,陈远恒今天提醒他的,要敬重南洋总管陈文蕙的事情,白家表哥对他犯的错误,其实今天他已经犯过了,田经业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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