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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戈没找到他要的,就问秀娘前儿他拿回来的灯笼哪去了,他明儿赶镇子,赶好还回去。
秀娘听了一顿,不免想起那个白底碎花的俏身影。
她心头火起,才她还忘了这一茬,这直愣子倒是给她提个醒了!
见楚戈还在那块寻摸着,秀娘没好气道,“甭寻了,那灯笼叫我给扔了!”
楚戈翻找的手一顿,寻思着秀娘不知道这灯笼是他跟赵婶儿借的才扔了的。
他瞅了瞅秀娘,“哦,没事儿,就当这灯笼是叫我摔坏的,明儿我再赶趟镇子就是了。”
怎么着也得先捎个新的灯笼给赵婶儿还了去么。
秀娘听了心头火起,哦,那娇滴滴的小姑娘送的灯笼,叫家里的婆姨扔了就得圆着谎么!
她沉着张俏脸,“用不着,就说是你媳妇儿我给扔的!”
楚戈愣了下,想想问道,“秀娘,你在生赵婶儿的气么?”
秀娘舀了瓢凉水倒到盆子里,“我生人家的气干啥!”要生也是生你这直愣子的气!
楚戈这就不明白了,“那你干啥把婶子的灯笼扔了?”
秀娘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我还寻思着那劳什子是你捡来的呢,人儿赵家的灯笼上咋会印着个郭字哩?”
楚戈皱了皱眉,“不能够吧,那灯笼是我临出门时赵婶儿给我的,难不成……”
秀娘瞪着双水灵灵的眸子,“难不成啥,难不成还是个水透透的大姑娘给你的!”
楚戈似乎想到啥不好的,带着一股腻歪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赵叔儿是咋想的,可我觉得赵婶儿不水透透。”
说着,他瞅了瞅秀娘那白里透红粉嫩嫩的俏脸,这才是水透透的么。
秀娘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噗”的笑出来了,可她心里还有气,又板下脸。
“你扯哪去了,你那天不就是跟个大姑娘闲扯唠才回来晚的么!”
楚戈越听越糊涂,“我一直搁赵叔儿家里,没瞅见啥大姑娘啊。”
秀娘挑起细眉看着他,“那人儿郭家妹子今早咋过来取灯笼哩,还说你跟她唠的可欢情了。”
她这一说明,楚戈总算是清楚了,直说那天还有别人到赵婶儿家串门子,估摸着是赵婶儿拿岔了。
楚戈说话时秀娘一直看着他,见他双眸明亮没有躲闪,不像是说瞎话。
寻思了会儿,她信了,楚戈为人直性,该是啥就是啥,不会有那些歪歪心肠。
可想起荷花那女子她还是有些别扭,半是埋怨道,“那你灯笼拿过手了就没看么,那么大的郭字杵灯身上哩。”
楚戈说道,“那天我就记着你要我早点回,我拿上灯笼就赶路了,旁的没去想。”
秀娘愣了下,她瞅着楚戈,见人儿也正瞅着她,她微微红了脸,低头笑了笑,“那,那你咋不早说么。”
楚戈不明白,瞧着她那娇娇的身影,“秀娘,你要我早说啥么。”
秀娘娇嗔了他一眼,“我说你洗了手就到灶里来,午晌我给你留饭了,还在锅里热着哩。”
知道这直愣子就这样,不会说啥哄人儿的话,可她就是稀罕他这股子憨劲儿。
楚戈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却是没说出来,他摸了摸肚子,跟在秀娘身后进了灶间。
其实午晌他跟季老六在镇子里吃过了,也是秀娘说的,出门在外,饿了就找些吃的垫吧垫吧,别心疼花钱。
方才虽说他不知道秀娘为啥堵气,可这会儿她又笑了,还是吃点吧,好么是秀娘给他留的。
只是再过个把时辰就该吃晚晌饭了,楚戈吃的碗见底,放下筷子就走出屋子,上外头溜达着消食去了……
那天晚上季老六俩口子过屋串门子,扯了几句闲唠便跟秀娘商量起搭伙挖竹笋的事儿。
不过他俩虽说要入伙,可秀娘看得出来,季老六是真的动了心思,而刘氏,却有那么点半推半就的意味。
估摸着她是拗不过季老六才应下的,要不她也不会说怕误了地里收成,要先把地里的活儿干完这类的话了。
这不就摆明了不看好她的笋子能来钱,给她自个儿留条后路么。
其实她秀娘也不是非要拽上季老六俩口子不可,只是俩家处的好,拉扯他们一把罢了,顺道也好叫楚戈缓一缓,免得招人眼嫉。
原本挖竹笋就是个无本的买卖,跟村里人上山打猎差不多,可后者费力耗神不说,得手还少,比不上竹笋来钱快。
早先她瞅王厨子要的多,就见天上山挖笋好让楚戈卖了去,换了银钱就让他置办些家里用的物什回来。
以前楚戈赶镇子不过几天一次,最近倒好,差不离三天赶趟来回,要是眼尖的搁村口蹲着,见楚戈带着满满几筐子出了村口,回来了车上装了不少东西,脑瓜子灵透的一琢磨,没准就明白过味来了,她不得藏着掖着些么,就像她爹经常念叨的,买卖藏底儿,银钱才有能保底儿。
再则,前些时候她把那些个没出土的鲜笋都挖的差不多了,现在山上就剩下些出了土的,这些个竹笋不嫩不脆,不好吃,挖了也没用。
好在这竹笋是一拨一拨长的,这一拨完了,就只能等下一拨了。
楚戈倒没秀娘琢磨的多,只寻思着等就等上俩天呗,多个人帮着挖竹苗儿,秀娘也不那么乏了。
赶好趁这俩天空档到地里拾掇拾掇,说起来,自打捣腾上竹苗儿,他就没怎么到田里去了。
其实他家里那几亩地也没啥好忙的,就是薯头不安分,总搁一个地界就不生长不出了,得常去换地翻翻土啥的。
原先家里就他一人下地干活,他就伺弄了这些好养活的作物,种了几垄菜蔬和一亩来地的番薯芋头。
那些菜是自个儿吃的,薯头啥的就卖到临近村子里,给人家熬薯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