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

“张部长，谢谢。”

拿着电话的林蔚然郑重道谢，丝毫不顾忌坐在他面前的韩唯依。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听了对方的要求，满口答应：“‘家族诞生’一年的独家赞助没问题，我一定会给张部长一个合理的价格。不过硬性合约方面还是不行，先不说李孝利，就算是朴艺珍和李天熙这样的演员也不会希望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些品牌的代言人。”

“恩，合作愉快。”

林蔚然放下手中的咖啡，结束了此次通话。

“这位张部长是谁？”

“张启浩。”

“衣恋集团的张启浩？”

对韩唯依认识这些所谓大人物并不稀奇，林蔚然沉默的点了点头。

韩唯依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面前的柠檬汁小口喝着，最后蹦出一句。

“以后再有这种事可以来找我，我不行再找其他人。家族诞生的收视率迫近百分之二十，赞助商都恨不得另外塞钱给我，你一下子就送出去了一年，还真是大手笔。”

“这种事不适合女人做。”

林蔚然打了个哈哈，心下也松了口气，‘家族诞生’的制作事宜最近都被韩唯依揽了过去，因为‘虚拟偶像’跟衣恋集团的合作计划，林蔚然也无暇他顾，想要把赞助权的事儿敲定，还非得韩唯依点头不可。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林蔚然轻松不少，他身子往后一靠，又是忘了身处何地。屁股下的椅子突然向后倾倒，林蔚然突然挺直腰板，面露惊慌，这是他失去平衡的本能反应，而椅子却又跟着他的重心向前倾斜，仿佛那种特质的摇摇椅。

最终，林蔚然双手扶住桌面，才算让这椅子安定下来。

“哈哈哈！”

韩唯依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她单手掩面，很是夸张的向后倒去。毛茸茸的大沙发随着她的动作向后倾斜，而她却是直接靠在沙发背上，椅子停下，她整个人都仿佛半躺进一只大型公仔中。

林蔚然脸上微瑟，摸了摸毛茸茸的椅子，再看重新直起身却忍俊不禁、大笑捂嘴动作和林允儿如出一辙的韩唯依，也就不好奇对方挑选咖啡厅的那种趣味了。

他尴尬着建议：“这种年轻人的地方，你我还是别来了。”

韩唯依直接否决：“怎么？这种年轻人的地方不好吗？林制作现在做的就是年轻人的生意，难道不该融入他们，看看他们喜欢什么吗？”

林蔚然轻咳一声，更正说：“是林代表。”

韩唯依脸上笑容更胜，继续调侃：“对，没坐过摇摇椅的林代表。”

林蔚然知道她肯定要新奇一阵，所以采取不理睬的冷淡态度，直接观察起这间店的装潢。咖啡厅、冷饮厅之类的地方首尔很多，却少有能翻出新鲜花样的经营者。就好像是游戏一样，除了内容之外，少有人能开发出更多的新花样。

韩唯依的新鲜感在林蔚然的冷淡处理下飞速消散，她深呼吸一次，拿出了工作状态。

“说说吧，你和衣恋集团的秘密。”

林蔚然却率先发问：“埃尔森传媒研究所一年的营收大概能有多少？”

韩唯依耐着性子，跟上林蔚然的节奏：“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帮你问一下？”

林蔚然继续卖关子：“不用，只是一个意思。‘虚拟偶像’和衣恋集团的这次合作如果做的好了，相信就会是下一个埃尔森。”

“说重点！”韩唯依终于不耐烦了。

“十一月，‘IdolWorld’成立一周年庆典之后‘虚拟偶像’将会上线一款换装系统。和大部分养成类游戏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这些服装会由衣恋集团设计，从颜色选择到款式……”

韩唯依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道：“你是给衣恋集团提供了一个为上百万人做调查问卷的机会？而且还是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中。”

林蔚然点头道：“要说讯息的重要性，越大的公司越懂，衣恋听到我的提议，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同意了。”

现代社会，咨询的重要性已经不用在提，就拿现在的娱乐圈来说，如果歌手有了一个让上百万人试听自己作品却不用真正发行，还可以根据观众喜好选择曲子的机会，那他的作品真是想不红都难。

而‘虚拟偶像’提供给衣恋集团的，正是这个机会。

虽然现在双方只是进行短暂的合作，但这种机会一定会让人食髓知味，韩唯依几乎现在就能想到林蔚然在未来不久便会狮子大开口的炫耀嘴脸，不由得感叹：“你是广告制作人吗？”

林蔚然反问：“为什么不是？”

韩唯依不可置信：“广告制作人能做到这些？”

林蔚然平静回答：“我只是给‘虚拟偶像’做了一个广告。”

韩唯依一头雾水。

林蔚然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动作很慢，而一向面对他卖关子会立刻吐槽的韩唯依这次却出乎意料的耐心。

“埃尔森不单单只是做收视率，目前所谓的韩流有多少得益于埃尔森的对亚洲各国的媒体研究数据我不知道，但肯定会有帮助。如果此次合作进展顺利，‘虚拟偶像’就会成为专门调查年轻人喜好的埃尔森，根据这个时代的咨询体制，我这个广告的宣传效果在指定范围内要超过任何一种已知的广告形式。”

他抬起头，对韩唯依建议：“想象一下，通过一个游戏就能了解到时下年轻人的喜好，特别是年轻女性。”

韩唯依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林蔚然的思路，但她向来能抓住主要矛盾。

“‘虚拟偶像’有股票吗？我想买点。”

“听三星广告那边说明年才会考虑上市。”

“那有内部股份吗？我们这么熟，你怎么也要弄点给我。”

“这东西不是我负责。”

韩唯依可惜的长叹了口气，抓起面前的柠檬汁一饮而尽，豪气顿生道：“没关系，我还有‘我们结婚了’！”

看她这副模样，林蔚然忍俊不禁。

工作话题结束，似乎是对刚刚被林蔚然牵着鼻子走心有不甘，韩唯依立刻发起反击。

“没事来看看你的小处女，太长时间不见面对情侣没啥好处。”

林蔚然突然一愣，问道：“你们是朋友了？”

“你能不能别降低我的层次？智商不过一百的死小孩我和她能做什么朋友？”韩唯依一脸嫌弃。

事实上，把林允儿称作死小孩的同时韩唯依就表达了对她的认可。一个年轻有朝气的姑娘努力拼搏的样子她每天都能看到，不知道有多少次看到林允儿捧着台本在座位上睡着，又不知道有多少次看到有导演叫她，她就立刻能从睡眼惺忪到神采奕奕。

演员不容易，韩唯依知道，但看到林允儿努力的模样，她对这女孩的排斥感也就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因为每个女人都具备的傲娇因子所以她没和林允儿走的太近，但两人的相处也渐渐融洽了。

林蔚然微微低头，敷衍说：“有时间的话我会去。”

韩唯依皱了下眉，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她几乎是立刻就站到了林允儿一边，发出警告：“不要以为年纪小的女孩就什么都不懂，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聪明到超出你的想象，她们信任了你就不会去揣测你，但不代表她们什么都感觉不到。”

林蔚然陷入沉默，手指摩挲着咖啡杯边缘，有些不安。

“男人都一样。”韩唯依轻声呢喃，语气不屑。

“如果我能让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林蔚然抬起头，话中带着三分火气。韩唯依对上他的眼睛，就在喉头的毒舌莫名消失，居然说不出话来。

气氛顿时尴尬，好在咖啡厅内一直播放着最流行的音乐，BigBang的谎言刚刚结束，旋律陡然一变，带有明显八十年代风格的Pop节奏骤然响起。

林蔚然眉头轻皱，乐曲飞快度过前奏，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立刻起身走到前台处，抬头看向悬挂在那里的电视机，五个面熟的女孩正穿着类似旗袍的舞台服站在舞台上，七十年代那种特有的古朴氛围立刻从特殊的舞台布置迸发出来，急具动感的节奏，完美融合了妩媚跟可爱的舞蹈动作，还有萦绕在耳边的那一声声‘NoBody’……

“朴振荣真是个神人。”韩唯依站在林蔚然身旁，抬头望着电视中正在播放的MV，发出感叹。

“会红吗？”林蔚然突然发问，把韩唯依集中在电视屏幕上的目光拽到自己身上。

“我也不是很懂，但……只是听歌这种水准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早就收到消息说朴振荣要为WonderGirls制作复古三部曲，但我怎么都没想到‘SoHot’之后居然还有精品。按照我的预计，他的第三首应该是吃‘TellMe’的老本……”

“鬼才啊朴振荣……”

林蔚然面色严肃的感叹，他眉头微皱，似乎并不期望WonderGirls能再创佳绩一般。

韩唯依眨了眨眼，还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当年‘虚拟偶像’可以获得那么巨大的初期宣传成果，还是多亏了电视上这五个女孩的那首‘TellMe’

一曲终了，耳边好像还萦绕着那一声声‘NoBody’。看着林蔚然的侧脸，韩唯依突然有一种好像错觉一般的感觉。

其实林蔚然和朴振荣，挺像的……

PS，上一章经过修改，这里处理的还是有点详略不当，脑袋以后会尽量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