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开虎跨上战马,披上重甲,手中长刀高高扬起,目眦欲裂吼道:“兄弟们,给我冲!一人后退,一队皆斩。一队后退,一部皆斩!”
下了死命令,唯有以命相搏。
刹那间,战鼓如雷,喊杀声震天。
瀚军如汹涌狂潮一般,呼啸着扑向磐石堡寨门和寨墙。
前排的瀚军士卒倒在长枪和箭矢下,后继者却浑然不顾,踏着同伴的尸首继续前冲。
寨墙上的守军死命反击,箭射、刀砍、斧剁、枪刺、石头砸、烫油浇······但凡能杀敌的办法全都用上了。
不断有瀚军爬上寨墙,却又被守军赶下去,双方皆以命相搏,争取最后的胜利。
“报······”
急促的声音响起,一个斥候疾驰而来,在沙陀健前下马,单膝跪地禀报:“凌骁率两千骑兵,拼死前来救援磐石堡,我方阻拦的队伍已被打散。”
“凌骁怎敢倾力来援?骆裂醇呢,他死哪儿去了?”
沙陀健一声咆哮。
身边的孙诡策低声道:“将军,凌骁敢倾力来援,说明牵制云霭城的队伍遭遇不测。而且我方阻拦的都是小股部队,自然挡不住炎骑的脚步。炎骑远道而来,如今已是人困马乏,我有一计可破敌。”
沙陀健兴冲冲道:“孙先生请讲!”
孙诡策道:“派两千儿郎前去阻拦,等炎军后续队伍过来,磐石堡早就破了······”
孙诡策是沙陀健的智囊,他心思阴狠,善用毒计,常能想出一些出其不意,却又极为险恶的策略,令对手防不胜防。
沙陀健对孙诡策的话深信不疑。
他看了一眼胶着状态的战斗,推测再有一段时间,磐石堡必破无疑,于是下令道:“沈煞,你率本部人马前去迎敌,不能让一个炎骑到磐石堡,否则提头来见!”
“将军放心,末将会杀光这些炎骑!”
沈煞跨上战马,率众迎上去。
······
沈煞率众赶过来,只见炎骑早已列阵等待。
他审视片刻道:“敌军已呈疲态,胡涂崇,率五百人冲锋,一定要凿穿敌阵。”
“遵命!”
胡涂崇扬起马刀,高呼道,“儿郎们,随我杀过去!”
“杀······”
瀚骑呼啸着冲过来。
“弩,放!”
凌骁十分冷静,等瀚骑进入麒麟弩的射程,一声令下,弩箭齐飞。
弩阵的杀伤力太大。
瀚骑的先头骑兵立刻被拦腰斩断,中间形成一条死亡带。
等第二轮箭雨结束,五百瀚骑死伤大半。
“迎上去,杀敌!”
大炎的五百骑迎上去,人数优势顿显。
等各自杀穿对方调转马头,瀚骑只有孤零零的二十几骑。
炎骑返回,五百瀚骑全灭。
一个照面就丢掉五百骑,沈煞恼了,也怕了。
他没有见过大炎有这么厉害的弩,射程远,还穿透力强。
但若败了,他的脑袋就没有了。
前不久沙陀健可是砍了他家将的脑袋。
沈煞灵机一动,下令道:“五百骑为一个单位,分散开来,攻其两翼和中路,一举将炎骑击溃!”
瀚骑发出呐喊声,分散开向炎军冲击。
“撤!”
炎骑只射了一轮弩箭,转头就跑。
沈煞见状,兴奋道:“他们果然人困马乏,军心涣散,连一战之力都没有,儿郎们,追过去杀光他们。来时丞相说了,这次不论功劳大小,一律重赏。这些炎骑就是我们的功劳······”
瀚骑呼啸着追过去。
······
“报!将军,沈将军在暗鸦坡遇伏,只回来了六百多骑······”
沙陀健大声咆哮:“沈煞呢?让他滚过来,老子要剁了他的狗头······”
斥候诺诺道:“启禀沙陀将军,沈将军死在暗鸦坡了。”
“将军息怒,此事有蹊跷。”
孙诡策眉头紧皱,低声道,“炎军敢部署埋伏,说明他们要断我们后路,咱们需早做决断。”
沙陀健稍有犹豫。
他能断定,用不了一炷香工夫,磐石堡就能拿下。
但现在拿下磐石堡也无用了,他们必须尽快摆脱炎军的包围。
“报,沙陀将军,我们左侧出现大量炎军······”
孙诡策听后大惊道:“将军,快下令撤退,如果我们被他们缠住,等大炎其他地方的军队赶过来,咱们就难以脱身了。”
沙陀健遗憾地看了一眼磐石堡,痛苦地道:“鸣金,撤!”
······
被炎骑袭扰一番后,沙陀健终于率军摆脱炎骑。
他现在连硬碰硬和炎军打一场的胆子都没有了,炎骑袭扰,明显就是缠住他们,不让他们走得太快。
这是要把他们都留下的节奏。
“前面是什么地方?”
沙陀健勒马止步,疑惑地注视着前方毫无动静的一片林子。
“启禀将军,此林名叫血棘林。林内布满荆棘,秋天红果挂枝,故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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