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香水价值三十两,六瓶也不过区区一百八十两而已,就这么点价值,值得如此大呼小叫吗?”
穆珩忽然阴阳怪气地插嘴,硬生生地将一片赞叹声压了下去。
香水是稀罕物,其珍贵之处,岂能仅以价值来衡量?
好多人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穆珩,瞬间便想起“龙女不嫁犬子”的典故。
果然是犬子,真丢首辅家的人。
顿时私语声四起,其中自然少不了嘲弄。
悦兮转头正要呵斥,紫衣女子早已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娇喝一声:“你既嫌弃谢翰林的礼物,何不亮出你自己的,让大家伙瞧瞧,有多少价值。”
紫衣女子叫刘玉环,是刘老太师孙女。
她从穆珩眼中看到不屑,分明是在嫌弃她没见过世面。
这让她大为恼火,若非在众人面前,她才不装淑女,绝对两句话出口。
一句是脏话,另一句也是脏话。
穆珩满脸得意,伸手喝道:“礼来!”
仆从忙把礼盒递上,穆珩缓缓打开礼盒,单手拎起盒中之物展开,却是一副绣屏。
“诸位请看,此乃富贵牡丹绣屏,由金丝银线交织,还有各种极品彩丝及孔雀羽线绣制,尽显奢华,价值不下白银万两······”
哈哈,谢书贤,你也有今天?
穆珩大声炫耀,眼中全是兴奋。
他清楚这绣屏价值不菲,却不过是俗物,只要舍得花钱就能买到。
而香水却珍稀,有钱也没地方去买。
但他偏要从价值出发,打脸谢书贤。
悦兮胸中怒火早已翻腾,柳眉一竖,就要发作。
谢书贤却笑着劝道:“今日是郡主的好日子,何必与一条疯狗较真,扫了大家的兴致。这事交给我,保证让穆珩无地自容。”
劝住悦兮后,谢书贤笑着道:“不愧是首辅家的公子,当众亮出绣屏,就为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你这样做,首辅大人知道吗?”
谁都知道,及笄礼送礼物随心即可,贵重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人知道,自家女儿已成年。
这也是大户人家高调为女儿举办及笄礼宴的用意,而且礼物也不当场拆开。
穆珩这么一做,自然而然就变成了炫耀,谢书贤一句话就将他树成靶子。
“我爹知道不知道,与你何干?你的礼物没有多少价值,却胡搅蛮缠,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翰林·····”
打虎亲兄弟,穆梓立刻帮腔,语气很是不屑。
谢书贤朝王刚招招手,王刚走过来,递上一本只有几页纸的薄册。
谢书贤接过道:“这是我今日送给郡主的第二份礼物,祝郡主青春永驻、富贵终生。”
说着便递了过去。
刘玉环忙接住,看封面却是一份契约。
她忍不住好奇,打开看了一眼,不由惊呼道:“天呐,谢翰林大手笔,香吉士百分之二十的收入,赠送给郡主······”
顿时惊呼声连连。
大伙掰着手指算账,都说郡主日进斗金。
和这份契约相比,穆珩的礼物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香吉士又不是你的店铺,你拿出来显摆个什么?真是恬不知耻!”
穆珩被打脸,却一点不惧。
只要谢书贤承认是他自己的店铺,他就会受到御史弹劾。
若是不承认,自己也不算太丢人。
“穆公子这么较真干啥?给郡主的礼物,你偏要刨根问底······哎,穆公子,要不这样吧,算是你爹的店铺,这样你也倍有面儿。毕竟你爹能耐大,你也能沾光······”
“哈哈哈哈······”
谢书贤一番话,引起满场爆笑。
谁都不是傻子,谢书贤能拿出这么多香水,明显这店铺就是他自己的。
之所以不承认,是因为官员做生意不能摆在明面上。
此事悦兮最清楚。
谢书贤囤了不少香水,百分之二十给她,就是数万两。
而且只要香吉士不倒闭,他就有源源不断的银两。
就算送聘礼也没这么送的。
脑中突兀冒出来“聘礼”两个字,悦兮脸一下子红了。
为掩饰慌乱,悦兮收了这一桌的礼物,又去其他桌上打招呼。
悦兮平日不怎么打扮,今日梳妆起来,简直美到极致,好多青牛才俊都有些魂不守舍。
但他们清楚,郡王钟意的是谢书贤。
首辅儿子都被骂成犬子,别人哪有资格去提亲。
礼物收完,悦兮带着一队闺蜜离开,回到闺房。
“悦兮,谢翰林这么大手笔,自然是钟意你了。哎,你想好没?要不要嫁给他?”
刘玉环与悦兮关系极好,进屋后便打趣。
悦兮娇羞道:“胡说,我才不愿嫁给他。”
“真不嫁?谢翰林长得俊又有钱,还是状元郎,以后必定出将入相。多少官宦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他,你不嫁,他可和其他女子成亲了。”
悦兮扭了扭嘴道:“他敢!”
“你还说不嫁,我看你巴不得他明天就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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