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速速前往翠屏山,去找你哥。只要兄弟**,咱们韩家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爹,韩凯多年前就被您逐出族谱,他是我韩氏耻辱,您让我去投奔他?”
韩磊震惊不已。
他是韩慕的幼子,备受宠爱。
虽是小妾所生,却自幼送给夫人抚养,从而顺利成为嫡子。
近些日子,他目睹父亲因粮价之事搅得寝食难安。
昨天,父亲含泪以五十文一斗的最低价抛售粮食,今日便将他叫来,让他前往翠屏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儿啊,听爹的话,韩家的危机即将来临。你只有去翠屏山,才能为韩家保留翻身的机会,否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这几日,韩慕心中恐慌不安。
自官府放粮那日起,彭琪始终未曾露面,估计早已被钦差控制。
他清楚,若彭琪落马,韩、姜、沈三家绝无好下场。
他们都是睿王的人,可拿着睿王信物的钦差却设套坑害自己人,其中内幕细思极恐。
要么是朝廷要对睿王下手,要么是睿王要对他们下手。
无论哪种情况,对他而言都是死局。
狡兔三窟,幸好当初他在翠屏山留下后手,否则今日定然走投无路。
他早已收拾好金银细软、宝器字画,还有十几个亲信家丁,准备护送韩磊前往翠屏山。
“爹,怎么会这样?不就是在粮食上亏了一把吗?咱们韩家财大气粗,完全能够缓过来······”
韩磊不知内情,还道父亲精神异常,反过来劝说。
韩慕立刻阻止道:“不要再心存幻想了。韩家的灾难皆是这个钦差带来的。此人年纪虽小,却人小鬼大,连老夫都斗不过他,你们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到了翠屏山,告诉你哥,不要轻举妄动,蛰伏起来等待时机······好了,立刻出发,迟了恐怕会生变故······”
“爹······”
韩磊还想挣扎,韩慕一声厉喝:“来人,护送小公子离开!”
······
“陛下,汤贵人派快马送来一封密函······”
楚炟正在批阅奏折,听后立刻放下笔,眼神闪烁,道:“给朕呈上来!”
汤断尘是内侍,名义上是去侍奉钦差,没资格写奏折,送消息只能写密函。
自从随谢书贤到乐都县后,汤断尘一直没给楚炟送过密函,这时候送来密函,自然是有好消息。
事实上,昨日影卫已把好消息送到。
听到乐都县粮价陡降的那一刻,楚炟高兴得如同一个孩子。
然而,影卫虽打探到了消息,却没有打探到实质性的内容,楚炟只知道结果,好多地方都想不明白。
所以,这封密函让他多了几分期待。
缓缓打开信笺,他的面容开始呈现一场情感盛宴。
震撼、欣慰、赞叹等各种情绪轮流浮现,精彩无限。
“封锁官仓,以静制动;怂恿三大粮商联手抬价,搅动市场风云;再诱外地粮商入瓮,使其步入精心布置的陷阱······这一局棋,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当真是妙到毫巅,令人叹为观止······”
“封城锁码头、用假赈灾粮迫使粮商自乱阵脚,不得不忍痛降价售卖、故伎重演,再借用赈灾粮压价,致使粮商踩踏式甩卖······”
“五十文一斗,居然降低到五十文一斗······哈哈哈,朕的眼光果然没错,谢书贤大才也······”
楚炟破防了。
他一直是一副沉稳内敛的模样,从来没有在随从面前失态过。
这次是例外。
主要是谢书贤令他太震撼了,难掩心中激动。
朝廷一分钱粮未出,他用官粮买进卖出,居然赚钱了。
这样钦差哪里去寻。
“这个彭琪着实可恶,居然联合三大粮商倒卖官粮。谢爱卿胆子小了,若是朕做钦差,早斩了这厮,平息民愤了······”
看到最后,楚炟发怒了。
这彭琪差点让乐都县大乱,真是该死。
楚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嫡长子作怪,只是密函中没有提及罢了。
······
与此同时。
睿王眉头紧皱,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早已放弃彭琪和三大粮商,但谢书贤打乱了他的部署。
原本设想谢书贤用信物将粮价压下去,或者谢书贤查出彭琪贪墨,用尚方宝剑杀了彭琪,最差也是把彭琪下狱。
在乐都县牢狱,他弄死个囚犯很容易。
但现在谢书贤居然把彭琪等四人押送到京城,让三司会审。
这下麻烦大了。
说实话,谢书贤在乐都布的这个局很精彩,他觉得所有人皆可放弃。
只要谢书贤支持自己,太子位准跑不了。
然而,彭琪若来京城,把和他合作的秘密说出来,他会永远失去这个太子位。
“麻五,告诉黑熊,全力截杀彭琪等人,决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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