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学士见到初六二人的窘态,不由呵呵笑道:“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认识老夫了?”
“学生见过闻祭酒!”
二人忙施礼。
“免礼!”
闻敬儒摆摆手,笑呵呵道,“老夫秦文,字敬儒。本想在青州教书,隐姓埋名一生,谁知郡王却尽给老夫添麻烦。回到京城,老夫就得以真姓名示人······”
秦文。
初六听过此人,他是大炎朝上任首辅,文渊阁大学士。
谁能想到区区一个青州州学,居然藏龙卧虎,前首辅和郡王都隐姓埋名在此。
可秦文年岁也不大,怎么早早就退休了?
“两位小友且坐下。”
二人恭恭敬敬坐在下首,随后侍从上茶。
闲聊几句,秦文便交代辅导之事。
从明天开始,每日巳时来秦府,辅导一个时辰。
随后,秦文和楚昭南下棋,初六二人告辞。
······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的······”
都知李浩一五一十将消息告诉大炎皇帝楚炟,楚炟听后摆摆手,李浩躬身退下。
李浩是影卫头目,他派去保护楚昭南是真,监视也是真。
毕竟楚昭南是郡王,倘若和藩王勾结,就会使朝堂动荡。
好在楚昭南只是游山玩水,大多居住在官学内,没做任何出格之事。
不然他在京城内的一大家子,恐怕会有牢狱之灾。
不是楚炟不相信郡王,而是坐上那把椅子后,疑心会伴生到骨子里。
“玉王叔和秦学士都看好这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是真为朝廷培养人才,还是······”
楚炟目光转向身边的大太监汤断尘。
汤断尘本是文官,随楚炟围猎时战马受惊,不幸甩到灌木丛中,下面重伤。
汤断尘一咬牙,下面彻底没有了。
然后进宫成为大炎第一太监。
汤断尘颇有学识,楚炟有问题总会讨教他。
“奴婢倒是觉得玉郡王和秦学士是爱惜人才······”
汤断尘缓缓道,“玉郡王将宅院低价租出,还请秦学士给他二人复习,大概是想给朝廷补充新秀,应该没有非分之想。”
“这二人的乡试卷子,陛下也看过了。尤其这个谢书贤,他的策论多有出彩之处,假以时日,定是能臣,或许郡王和秦学士看重的正是这一点······”
汤断尘保持中立。
他只站皇帝这一队,对朝臣和皇子都保持不结交,不得罪。
出现这种情况,他都是和稀泥。
他清楚,自己一切都是皇帝给的。
一旦皇帝驾崩,他得罪的人多了,终没好下场。
“其实朕还是很欣赏秦学士和玉王叔,只是他们太是激进,朕架在中间,着实难受······”
汤断尘没有说话。
内侍不干政,话多会引起皇帝猜忌。
他的任务是伺候好皇帝,处理朝政自有百官,他才不会费力不讨好。
“这个谢书贤······朕似乎有些期待······”
楚炟喃喃自语。
······
初六和苏彪除了听秦文讲课,还使劲刷题。
十年科举,八年模拟。
卷子天天做,做到麻木。
文章天天写,写到想吐。
圣贤书天天背,背到近发疯。
会考真题来个全覆盖,用题海战术弥补时间短板。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苦读之下,转眼就到了腊月。
还有两个月就要会试,二人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决定在京城过年。
这日下午,初六和苏彪正在做题,悦兮跑进来,兴冲冲道:“谢书贤,我给爹说了,他允许你们两个明天陪我一起去御景林苑······”
初六头也不抬道:“不去!上半天上课,下半天复习,我们没时间······”
悦兮忙道:“明天不上课,秦学士被陛下邀请,也要去御景林苑。我来就是告诉你们,明天不上课了······”
“那也不去,我正好有篇八股文要做。”
初六仍然没抬头。
“谢书贤,你敢拒绝我!”
悦兮发怒了,竖起眉眼道,“你知道我求了爹多少遍,他才答应的吗?你枉费了我一片好心。木头一样的人,一天就知道学习,学学学,学不死你······”
说罢转头走了。
“你不去追?”
苏彪提醒道,“这可是小郡主叫你陪她出去玩,你拒绝的第十七次,郡主的忍耐是有限的,可别凉了她的心······”
初六抬头,诧异道:“有这么多次吗?”
“你看,我这儿都给你记着呢。”
初六定睛一看,苏彪书桌左上角刻了几个正字。
“我给你教正字计数,是让你用在这里的?真是淡吃萝卜闲操心,还不如刻个早字······”
“现在追还来得及,再迟了就追不上了······”
“不用!”
初六一边低头写字,一边道,“她一会儿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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