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二十三章愿者上钩(1 / 1)

龙渊 骠骑 4072 字 4个月前

钱广闻对附近的地形太熟悉了,趁着夜色的掩护几分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巡逻的战士们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踪迹,只好回来汇报。李艾媛狐疑地看一眼秦涛和徐建军,两个人的脸色没有多大的变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秦连长,别肉包子打狗。”李艾媛打破了沉默,昨天开会的时候就隐隐地感觉到他们要玩什么花样,今天就开始实施了?太草率了吧!钱广闻大小也是个一级犯罪分子,重点监控对象,怎么说放就放了?怎么跟黄局长交代?

秦涛和徐建军对视一眼,转头看着李艾媛:“目前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川北实行打击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犯罪分子们风声鹤唳,他们藏在暗处跟咱们较劲,怎么一网打尽?”

“当然是引蛇出洞!”徐建军低声笑道:“李队,黄局长那边我去解释,这也是行动需要吗。”

李艾媛耸耸肩:“那只能內紧外松了,给那些家伙们造成假象。我担心钱广闻流了之后会潜逃,他敢顶风作案?”

这种情况秦涛早就考虑过,他还没有单纯到相信一个犯罪分子的地步。钱广闻的名号在川北并不像吴铁铲那么响亮,但手下的团伙并不小,而且盗墓圈里藏污纳垢鱼龙混杂,他一出去用不着出门就会有人找到他。

“实际上钱广闻没想明白,他不应该出去,试问周卫国、吴铁铲那样的牛的人物为何主动投案?认可在坐牢也不想在外面混?是因为背后的那股势力已经控制了川北文物走私上下游,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只要商周之前的文物。”徐建军冷肃地望一眼漆黑的荒山,心里七上八下的,所谓兵行险招孤注一掷,秦涛的判断一般情况是不会错的。

“文物的价值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钱,但在三眼马王爷的眼里也许不是。简人的分析倒是提醒了我,他们是为了上古文物而来的,不是钱,也不是利益。”秦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召开紧急会议,布置一下抓捕钱广闻的行动计划,一定要全面。”

李艾媛无奈地苦笑一下:“网越收应该越紧?”

郝简仁微眯着眼睛靠在椅子里,外面发生的事情好像跟他无关似的。一个带着手扣脚镣的犯罪分子能够从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逃跑了,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钱广闻的确是个狠角色;二是欲擒故纵?秦涛带来的这两个班的人马基本是白山和雪域行动的原班班底,综合素质是最高的,甭说是一个普通逃犯,就是鬼都无法逃脱!

案情本来柳暗花明,但因为钱广闻突然逃脱,让众人高涨的热情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都蔫了。高军忧心忡忡地看一眼秦涛和徐建军:“怎么办?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抓是比登天啊!”

“再难都要给抓回来,明天行动!”李艾媛气得脸色煞白:“刑警队的同志立即做准备,五分钟之后出发。”

包括新增援的四个人,刑警队不过十几个人而已,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既然想要造出声势来必须假戏真做,李艾媛径直给各派出所打电话,连夜实施抓捕行动。公安部门的搜捕命令要直接下到各村,严密搜捕逃犯!

李艾媛雷厉风行,安排了下级的抓捕行动之后便和高军等人连夜开始搜捕,警笛声顿时响彻了山村小镇。一般而言,刑警大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少有这种气势,他们往往喜欢悄无声息地锁定目标,然后一击命中。

警笛是对犯罪分子的心里威慑,但也堂而皇之地透露了刑警队的行踪。

会议室内只剩下秦涛几个人,徐建军去外面巡查去了,而郝简仁则昏昏欲睡。只有洪裕达倍加精神,还在看着那两张图纸,不错眼珠地思考着,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洪老,从现在开始,青铜盘不能离开您的视线!”秦涛把黑色的保险箱递给洪裕达,心事重重地说道:“您的任务是仔细研究一下天枢青铜盘,断代之类的略去不考虑,只研究有什么作用。我想沈鹤北和秦文钟之所以要绘制构造图,并不是想要把铜盘拆解了,而是在分析他的使用原理和具体作用。”

洪裕达凝重地点点头:“我初步判断这是一个九宫格的密码器,不知道沈所长当时研究出什么结果来,遗憾得很啊!”

郝简仁一听到“密码器”三个字,睁开眼睛狐疑地看着洪裕达:“上古时期的密码器?九宫格?”

“从天枢七星盘的构造来看,绝对不是礼器冥器,更不是实用器,那么在上古时期制造如此精密的东西干嘛?内胆外层的奇怪符号对应的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明显是上古的伏羲八卦图,分别代表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这是洞悉天地之变化预知万物之变化规律的先天八卦。”洪裕达自信满满地点指着图纸:“但奇怪的是这些符文代表什么意思?据对不是甲骨文,我对古文字还是颇有研究的,但这种文字从来没有见过。”

“您怎么确定不是礼器或冥器?如果真的是先天八卦冥器呢?一般而言古人都有镇墓重器,比如镇墓兽,而这个墓主人不喜欢镇墓兽,而用的是青铜八卦避邪。”郝简仁此时全无戏谑的意思,而是一本正经地问道。

洪裕达微笑着点点头:“周礼时代,最讲究祭祀,对礼器的要求甚为严格,都有一定之规,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做礼器的,中国古代也对丧葬极为重视,形成了厚葬之风,但同样对冥器的要求更为严格。玉礼器有璧、琮、圭。璋之分,青铜礼器有食器、酒器、水器、乐器和杂器,这件天枢七星盘不是上述任何一种,所以不是礼器。”

“为什么不是冥器?”

“我没说不是冥器!”

郝简仁瞪了一眼洪裕达,才说完的话就自己否认,打脸也不要这样打吧?不禁冷哼一声:“就算是镇墓器吧,沈鹤北为啥给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天枢七星盘——老洪,重点在天枢和七星上,而不是什么八卦吧?”

七星阵的镂空雕刻在青铜盘底部的,沈鹤北难道研究出了其中的奥妙吗?

“没文化真可怕,天枢乃北斗星阵第一颗星,青铜盘上最明显的就是镂空雕刻的星阵图,当然叫天枢七星盘。《晋书.天文志》曰,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

郝简仁脸色一红:“原来如此,受教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不知道当然问您喽,不过您说这是密码器,怎么解码?”

洪裕达翻了一下眼皮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图绘。别说是解码,上面的鬼画符还没研究出来呢,到底是不是先天八卦都未可知,而且就算是先天八卦图,怎么拆解其中的意思?研究上古时代的文物基本没有任何史料可借鉴,只能凭学识和经验来判断。

不过洪裕达的修为显然没有沈鹤北高深,在借助图绘的情况下也是一头雾水,莫衷一是。正在此时,徐建军巡逻回来,满脸肃然地看一眼秦涛:“涛子,下一步怎么安排?你的伤还没好呢,万一找上门来呢!”

“让兄弟们谨慎点,巡逻哨定点巡逻,外紧内松。我的伤不碍事了,不必担心。”秦涛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目前最紧要的是保护好青铜盘,洪老,您的责任重大,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一定要以安全为重,不要过于计较青铜盘。”

洪裕达哆嗦一下:“几个意思?”

“就是说有人要是胁迫您抢青铜盘,您必须誓死保护,盘在人在,人在盘在,明白不!”郝简仁一脸坏笑地解释道。

秦涛狠狠地瞪一眼郝简仁:“被误导洪老,正好相反。”

“哦!”洪裕达眨了眨眼睛,想要打开保险箱却发现上了密码锁,不禁看一眼秦涛。

“如果您要研究青铜盘必须通过我,只有我和老徐知道密码,而且天黑之后就不要研究了,规避不必要的风险。”

想的这么周全?洪裕达脸色一红,凝重地点点头,打了个哈哈:“那你们先忙?累了一天了,疲倦的很,我去休息了。”

洪裕达提着保险箱走出会议室,秦涛和徐建军望着他的背影不禁长出一口气。

“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郝简仁翘着二郎腿哈哈一笑:“我说二位首长,富贵险中求不假,但老洪头真要是发生点啥事可就完蛋了,能不能换个法子?比如在路上解决?”

“怎么在路上解决?我们的任务是一网打尽犯罪分子,尽快找到198号金属蛋。”

郝简仁的眼珠子一转就一个心眼,他的意思是护送青铜盘回总部基地,那里更安全。如果对手在半路上打劫的话,趁机消灭掉,两全其美的事情。但这种事做起来风险更大,万一失手了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钱广闻出去究竟能起多大作用还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神通广大的吴铁铲一定会主动找上门去,而背后控制的势力也会浮出水面,现在最危险的不是钱广闻和刑警队,而是他们。

尤其是今晚!

好久没有粘到肉腥了,一见到细皮嫩肉的老相好,钱广闻就跟憋了三十年的老光棍一样,一招“饿虎扑食”锁定了床上脱得一丝不挂的女人,臭嘴在女人的身上来回游走,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随即传来。

“死样!”

“你他娘的巴不得我死是不?就是死也得带上你!”

“那边怎么样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老子是马王爷,谁敢留!”

“屁话,这要是叫吴铁铲子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你的皮?快别提马王爷了!”女人娇喘吁吁地嗔怒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别说是吴铁铲他不来,来了正好,老子要好好开开荤,欠老子的钱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钱广闻对吴铁铲是恨之入骨,他就是“吴扒皮”!

两个黑影出现在院子里,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前,侧耳倾听片刻,敲了敲窗子,屋子里的灯立马熄灭。钱广闻吓得提着裤子抓起匕首刀跳下床,还没等系好裤子,门已经打开。

床上传来一声尖叫,女人吓得屁滚尿流,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记得把门都落栓了啊,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出来了?”声音冷漠,跟好几千年也没有说过话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僵尸的声音一样,黑暗之中闪过两道淡淡的绿光,盯着手执匕首的钱广闻。

裤裆立马一泻千里,不是精液而是尿。

“老钱,三爷问你话呢。”吴铁铲的声音十分苍老而且沙哑,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惶恐。钱广闻是自己的下线,众多下线之一,如果没有文管所盗玉佛的案子,吴铁铲几乎忘记了川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当然,更忘了自己还欠他钱。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吴铁铲是盗墓贼头子,而钱广闻只能算作小混混小磨头而已。此刻却硬着头皮把匕首扔在地上,系好裤子:“三爷,咱们外间唠嗑?”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也没动。钱广闻一下就毛了,慌忙点头哈腰:“晚上他们开庆功会,我捅开手扣子就跑了,差点没被打死。”

“开什么庆功会?”

“据说前天晚上行动成果不小,还找到了一个什么青铜盘……”

冒绿光的两双眼睛忽然收缩一下:“你确定?一个兄弟失踪了,是不是他们打死的?”

钱广闻忽然想起了在文管所看见三眼怪物的一幕,不禁瑟瑟发抖,只顾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