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抹挂在唇角的淡淡微笑，心里有鬼的章明卫觉得那是嘲讽，胖子张念怀觉得那是凯旋而归的得意，周亚敏觉得那是诡计得逞的狂妄，而司蕨薇却觉得那是轻浮内在的外在体现，唯独古静漪觉得那是实力所带来的强大自信。

回了教学楼、霍海从后门刚踏进了教室，刹那间教室里就没有了杂音，而齐刷刷对准了他的目光、也就让霍海也不禁呼吸一紧，迈出去的脚步慢了大半拍，而风一般冲了过来，古静漪已经拽住了他的胳膊。“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霍海装糊涂。“说什么呢？”

右手顺着他的肩胛一路向下捏到了手腕儿，古静漪因为没有感觉到彷如是钢铁般的结识肌肉、眉心可就拧了起来。“你不算壮啊？怎么就能一个过肩摔、把人给扔出去那么老远的？”

十五六岁的年纪，男女生之间的肢体触碰还是比较容易引起误解和围观的，但男生们的嘘声、女生们诧异的声响让古静漪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于豪爽了，但并不让她觉得自己需要妥协，只是转过脸冷冷的瞅着那些吃惊的女生、怒视着那些起哄的男生，直到没有谁敢再与她对视了，这才不屑的撇了撇嘴、转回脸来继续询问霍海，他在哪儿学的功夫、学的又是哪一门武术？

霍海奇怪。“谁告诉你说、我练过武的？”

“不可能没练过啊！合身撞进人怀里、拽着人家胳膊这么一扭身、一个顺势下蹲，然后那人才飞出去了！多么标准的过肩摔啊，太漂亮了！我可是看的是清清楚楚的，你瞒不过我的！人飞出去可是足有一米多远呢，趴地上半天都动不了的，你要是没练过武、根本就不能做到！我可是认识一个柔道高手，人家柔道高手说没有个几年的系统性训练、想要在对方不配合的情况下完成标准的过肩摔，几乎是不可能的……”

古静漪嚷嚷着还比手画脚的进行着现场演示，操场上所发生的那一幕、班里没注意到的其实并不多，于是那些好事儿的男生们也就都聚了过来，满心期待的盯着霍海、等着他的回答。

霍海耸了耸肩膀、将双手一摊。“我是真没练过武术……”

古静漪恼了。“你说谎！没练过武术、怎么可能做到一对七、还占上风打赢了的？”

拍了拍张念怀的肩膀，霍海指着他的同桌便道。“呐，不信你可以去问他啊！我俩是住一个小区的，我有没有练过武术、他最清楚了。还有啊，我倒是觉得你认识的那什么柔道高手可能是徒有其名，忽悠你的概率比较大！”

“霍海绝没练过武术！我百分百的可以帮他证明！”

张念怀拍起了胸脯，摆着一副‘我最清楚’的架势，但那些聚拢过来的男生们却是嘘声四起，有说是霍海运气好的、赶巧了的，有说那被扔出去的那人体重轻、下盘不稳的，还有说肯定被扔出去的那人本身就失了平衡、原本就要摔跟头的，总之好事儿者们是聚过来的快、散去的速度更快，而不依不饶的古静漪听见上课铃响了，也只好悻悻的回去坐下。

政治老师在黑板上写板书、拎重点，伏低了身子的张念怀压低了声音道。“霍海，你今天怎么这么神勇啊？吃了十全大补丸、还是真的捡了本秘笈、真的练出来了？”

“都设么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啊，就是那帮人都太菜了而已……”

“菜？你开什么玩笑呢？刘海在年级里除了白子念、你见他怵过谁呀？说他是横着走的那都是轻的，你晓不晓得七班的是怎么形容他的？说刘海属于那种恨不得能在天花板上横着走的主儿，要不是白子念在咱们班、他早就过来耀武扬威了……”

霍海认真的在课本上划着重点、认真做着笔记，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拉倒吧，还耀武扬威呢？进了体育室不一样脸都白了、腿也软了？”

“就算是白子念被拎进了体育室，一样脸要白、腿会软的好不好？再说了，教导处的章鱼虽然是混账透顶、可章鱼收拾人的时候那都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但要是进了体育室、那是要面对满清十大酷刑的！听说体育老师掌握那种能够让人毫无外伤、但却是痛不欲生的手段……”

张念怀是真的心有余悸，但霍海瞅着他、却很是有些想要发笑，体育室的可怕、是源自于体育老师们身体素质，但实际上真正搞体育的人、出手还是相当有分寸的，之前那年轻体育老师一脚踹在了刘海的大胯上、眼瞅着是真的挺吓人的，但实际上也只是让刘海当时痛的嗷嗷叫、却绝对不会伤及筋骨、留下什么暗伤，跟教导主任章明卫这种脾气上来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那绝对是两码事儿。

不再理会张念怀的絮叨、也不回答关于操场上的那场追逐战的任何问题，霍海很清楚目前这个年龄层次的男生们对于武术、对于打架是有着何等浓厚的兴趣，也知道《古惑仔》电影所引发的潮流会延续多久、更清楚辨别能力不高的少年们在憧憬着什么、在向往着什么，所以他回答的越多、越详细，也就越是勾起他们浓厚的兴趣、徒生事端，所以最好的应对办法也就只有冷处理了。

霍海十问九不答，张念怀自然也就问不下去了，当最后一堂课结束、在食堂里看见了七班的那个小团体、见到了刘海，对方那阴鸷的表情、那怨毒的目光，那抹脖子的恐吓动作，可是把张念怀给吓坏了。

咣当！

将饭盆搁在了桌上，白子念一屁股坐下来可就把张念怀挤到一边，冲着霍海便道。“呐，这次你是真的惨了！”

霍海瞥了他一眼，拿起了筷子。“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刘海有个哥哥叫刘滨？”

霍海摇头，表示不清楚。

白子念愕然。“什么？你不知道就敢去招惹他了？”

“是他来招惹我的好不好？”霍海有些无语了，转过脸认真的道。“上周你过来二话不说就抽他的耳光，削了他面子的是你、扇肿了他的脸的人还是你，怎么就成了是我招惹他了？”

有些事儿实在是不方便让他知道，不过白子念倒是觉得这小子还算不错，也不愿意让外班的人来欺负，犹豫了下便说。“我抽他、我揍他都是没问题的，可你招惹了刘海、还让刘海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哥刘滨一定是会来收拾你、帮刘海找回场子的。这事儿我是不太好出面的，所以劝你一句，见到刘海他哥、你就赶紧溜吧，刘滨那家伙是疯的，浑起来天王老子都不怕……”

“哦，那合着你欺负刘海就没事儿，换成我、就不成了？”

白子念格外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真就是这样的。在十中也就我能稳压刘海一头、能动他，其他人都不成。这就叫做同人不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