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伦·皮特的意思是想让林克成为责任股份式的合伙人。
林克对他要求没有心理准备。他皱了一下眉头,说:“我需要考虑一下,弗伦。”
弗伦没有和之前寻求资金那样劝说,点头说:“是要认真考虑。因为日后不可能有目前的收益率。而且亏损的可能性会很大。”
被那些大鳄盯着,他日后偷鸡会变得更加困难。所以他大部分时间只能操作一些不容易控制的,也不可能退市的大型企业的股票。但是那样的股票也极难有太大的行情。
弗伦在那之后便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反而和林克吐糟起纽约的交通状况。
纽约的公共交通状况本来就不好。加上有积雪,路滑,车子开得很慢。
当他们来到金融区的四季酒店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之后。林克入住了酒店,弗伦直接从套间的小酒柜上取出一瓶红酒,说:“现在你知道了,纽约中心街区每天至少有十二小时的交通高峰期。”
林克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红酒,说:“这让我感觉是从内达华去了一趟加州的感觉。也许我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住在纽约,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时间会浪费在路上。”
弗伦很认真地说:“你的估计太过保守了!”
他说完笑了笑,说:“今晚,你自己有没有安排。没有的话,也许我可以带你体验一下纽约的夜生活。对于我们来说,那是天堂的一部分!”
“比如?”
弗伦笑的很英雄:“男人想要的一切。”
林克对此并不热切,但也不会刻意拒绝。他也笑着说:“我在纽约并没有其他的朋友。”
“oK!那今晚就由我招待你。”弗伦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或许明天我会邀请你去公司参观。但是现在我要走了。”
“oK!”林克站了起来和他握手。“谢谢你今天去接我,还为我做了这些安排。”
等弗伦离开之后,房间就安静了下来。林克便不由考虑刚才弗伦提出的那个建议。入股斯托尔金融咨询公司。
美国的金融业发展已经非常成熟。仅仅是在华尔街不到半英里长度的街道两侧就有两千多家金融机构。这里已经显得非常拥挤。大鳄们也已经将整个华尔街的蛋分割完毕。
他并不觉得有钱就能进入这个行当。大鳄之所以成为大鳄,确实是因为他们拥有足够的资金。林克似乎很有钱。但他的钱和那些大金融机构背后的财团相比,简直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
那些大鳄本身的资产也许没有多少,但他们大多有一个身份:银行家。银行里的钱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这些财团的钱。
大通摩根集团拥有超过万亿美元存款,旗下的投资银行资产超过五千亿美元;仅仅是花期银行运营的证卷就超过千亿美元。而这些钱都可以那些金融大鳄的炮弹。
他再有钱,又能有多少?最近几十年能高速发展起来的金融大鳄,就那么几个。连当年的股神巴菲特和大鳄索罗斯,都是在七十年代的股灾之后美国金融市场调整之后才出现的。而过去几十年,正是美国资本市场重新洗牌的关键时刻。
七十年代初,美国资本就完全控制了美国政治,八十年代,华尔街系无忌惮地出现超级大鳄,紧接着的二十年时间里美国经济进入金融高速发展时代。
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现在新的金融大鳄却几乎没有出现过,因为已经遍布华尔街的大鳄不欢迎新的大鳄。
那之后,纽约确实出现过无数的经营天才,但没再出现过年轻的股神。
因为整个金融市场已经由大鳄操控。股神如果会有,也只能是经那些大鳄允许才有可能出现。
林克除非能建立一个财团,否则根本没有可能在注重阶级、宗教(尤其重视种族)的华尔街独自杀开一条血路成为新的大鳄。因为华尔街代表着美国的财富,他们总共拥有数十万亿美元的资本,随时可以用化身叶良辰用一百零一种方式狙击他。
而现在弗伦邀请他进入华尔街这个大鳄群聚的池塘里。
他必须承认,弗伦能力突出,而且相当有诚信,是个值得信赖的合作者。但有时候,投资不能只看能力,更是看诚信与否。
从这方面考虑,他是不打算答应弗伦让他入股斯托尔的要求的。
但是他觉得弗伦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拒绝那些大鳄的拉拢。他不知道对方是理想化孤的掷一注,还是有所倚仗。
他只清楚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一个能进入华尔街资本世界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日后未必还能有那样的机会。
其中的风险弗伦只是寥寥几句,但也说得非常明白。只要弗伦拒绝了那些大鳄的橄榄枝,日后那些大鳄就会盯着他。他的操作会变得很困难,无法像如今这样轻易在那些大鳄营造出来的大行情中成功偷鸡。
收益大不如以前,甚至很有可能破产。那就是弗伦明确描述出的斯托尔公司的风险。所以弗伦自己都计划在斯托尔撤资。
破产,那是一个可怕的单词。但是林克似乎也明白弗伦的意思。他不需要将全部身家都投进去。只需要将这次斯托尔赚取的部分收益留在公司。
如果是那样的话,林克觉得并非不可接受。没有哪项投资是稳赚的!
想到这里。他觉得也许晚上的时候,他就可以答复弗伦是不是要入股斯托尔了。
林克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又在下起鹅毛大雪,看着很漂亮。但是雪再白,其中包裹的肮脏却也不容忽视。这样的天气,也许到晚上之前,他都没必要出门了。
大雪一直没停过。晚上七点之前,弗伦赶到了酒店。他进门便说:“这真是该死的天气。天气预报说,这大雪至少要下到明天,也许会在后天白天才会停。”
林克给他倒了一杯热咖啡,说:“看来我这次来的并不是时候。”
“是的。”弗伦一口了半杯的咖啡,说。“如果我能离开纽约,本应该我去拜访你的。拉斯维加斯的天气肯定比这里要好得多。”
“再过一周也许你就可以了。”
弗伦摇头说:“也许不用一周了。”他将杯子中的咖啡喝完了说。“再来一杯。”
在林克给他倒咖啡的时,他又说:“刚才又有人来充当说客了。他们似乎一天也等不得了。他们希望我马上向他们投诚。或许他们觉得我已经威胁到了他们,所以他们也来威胁我。”
林克将咖啡放到他面前,又坐在他对面,问:“什么意思?他们给你寄子弹了?”
“他们不会做那样的事。如果他们想要给你子弹,他们会直接将子弹送到你身体里。就像当年他们对付林肯和肯尼迪一样。”他喝了一口咖啡,冷笑着继续说。“他们派来了我之前的一个朋友做说客。他们希望我能和他们在这次原油行情中和他们同步行动。”
林克听了,感觉那并不是坏事。他疑惑问:“那不是好事吗?也许我们还能因为得到更高的利润。”如果能同步行动,弗伦就能知道这次原油行情的走向。
“林克,你要知道。我们本来就是老鼠仓,在这次原油暴涨的过程中几乎没有额外的成本。如果和他们同步行动,他们很可能会牺牲我们的利益。如果我们表现出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他们甚至会给我们虚假的消息,然后让我们套牢在原油期货里。如果可能,他们甚至会将内幕交易的罪名嫁祸我们头上,而他们给我们的消息就是证据。那些都他们惯用的手段。证管局更相信他们提供的证据。”
“那你准备怎么应对?”
“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们。我将之前的朋友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赶出了我的办公室。是的,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变得我完全认不出来了。他也自己开了一家证卷公司。如今他变成了一个应声虫,一切唯资本大鳄是从。而当年,他和我一样都梦想着成为华尔街规则制定者。”
他说到这,苦笑摇头说:“其实我也变了。我不再想着参与制定华尔街的规则,而是想要挑战华尔街的人,而他则完全屈服了现有的规则。”
林克笑着说:“也许你还有机会完成你的梦想。当年巴菲特也是在你这个年纪菜成为股神的。”
“环境完全不一样。巴菲特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投资者。但你可以看到,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是美国政治和经济洗牌的时代,乱世出英雄。紧接着美国又出现长达十几年的繁荣,那是那一代人的机会。而现在没有人能冲破华尔街制定的规则。而且美国也没有当年快速发展的机会。”
林克对美国的经济没研究得那么深。不过他也觉得美国经济暂时不可能再出现一次像上个世纪那样的长期繁荣了。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美国在两霸对峙中,在科技方面累积里大量的技术。苏联一倒,这些技术都被应用在民用方面。
而且那个时候美国一家独大,又刚完成了国内的洗牌,可以从容地对全世界进行布局。可以说那是美国最后的疯狂。如今,华夏已经崛起,美国再没有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样的机会。
如今美国再次面临洗牌的局面,只是不管是国际还是国内,想要有三十年前的从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