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迷路,秦康都是循着来时的轨迹往回开,船速并不快。
所以当一辆蓝白配色雪地摩托从旁反超,又跑到前头打横拦住去路时,他像任何一个良好市民都会做的一样,靠边停下。
下了船,秦康迎面走向拦路的交管。
对方把头盔面罩往上一推,露出秋田犬的长脸,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秦康面前一晃即收。
“你这属于特种车船,有执照吗?”
执照自然是不会有的,可秦康也没想到今时今日还会查这个。
另有一件事,他也没想到。
“你好,邱探员,”秦康一脸认真地发问,“你们刑事组平时那么忙,怎么还有功夫干起了交管大队的差事?”
他的身体经过多次强化,动态视觉早已到了堪称变态的程度,探员邱伟虽只是一晃,证件已被他瞧得明明白白。
邱伟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黑眼珠子转了一圈,解释道:
“没办法,现在人手不足,什么事情都要分摊着做一些。不提了,先交代你的问题,有没有执照?”
“没有。”
邱伟的嘴角向上咧开了一个弧度:“既然没有,那我只能把船扣下了,请你配合。”
接下来秦康就跟每一个要被开罚单的司机一样,开始了一轮明知不会有结果的交涉。
对此邱伟早见得多了,保持摇头就行。
一分钟后,秦康垂着头丧气地表示接受,邱伟满意地拍了下他的肩。
跟着他就从雪地摩托上取过一根牵引绳,另一头系在了气垫船头。
邱伟带路,秦康开船跟上,一前一后去往羁押车船的收容所。
当然,这只是邱伟摆在明面的说法。
从他的记忆里,秦康看到了不一样的内容,也知道了关荣如此安排的始末由来。
事已至此,先过去看看。
难得享受一次调查局摩托开路的待遇。
走了约莫有二十分钟,秦康被带到了一处形似露天停车场的地方。
位于场地的西北角,有一整片看着像厂房的低矮建筑,半埋在雪里,门前倒被踩出了一条小路。
按邱伟示意,秦康刚把气垫船挨近那厂房停好,透过挡风玻璃,就看见一溜人从房里迎了出来。
邱伟对上他们,讲了几句,看着相谈甚欢的样子。
下了船,秦康向着这拨人走近。
邱伟注意到了他,拧身招呼:“钥匙?”
秦康隔空把钥匙抛了过去,隔了会儿,从邱伟手上换回了一张语焉不详的罚单。
“这是什么意思?”秦康摇晃着手里的黄纸,“要扣多久?”
“等你把执照办出来为止。”
说完这话,邱伟笑了。
围在边上的几个人也笑了,其中一个留着板刷头下巴上泛青的中年人从邱伟手里接过了钥匙。
“来都来了,要不要玩玩?”
这话是板刷头对着邱伟说的。
“刚还清呢!”邱伟照着板刷头胸口砸上一拳,“还玩?”
“搓两副麻将而已,能有几个子儿?”
邱伟笑嘻嘻地没搭腔,忽地转过头瞪向秦康:“完事了呀!还不走干嘛呢?”
秦康站在原地,视线从邱伟和板刷头身上来回扫过:“邱探员,你确定我们来对地方了吗?”
邱伟刚想发作,被板刷头插身拦在他与秦康之间。
随后板刷头转过身看向秦康,一副笑容可掬模样:“鄙人林为斌,给调查局帮忙是我的兼职,主业是开赌场,这位小哥有没有兴趣玩两把?”
秦康把敞开的衣襟往两边一拉:“我这次出门可什么也没带,没本钱,玩不起。”
林为斌笑着连连摆手:“这都不算个事,没本钱我可以借你嘛!赢了算你的,输了慢慢还。”
秦康心里暗笑,自己高低也算是半个放高利贷的,这种套路怎么会看不懂?
今天他见过的几个探员都是这里的常客,没准一开始也是这么进套的,之后自然是泥足深陷。
可既然你们都联手欺负到老子头上,还想黑掉气垫船,那就陪你们玩玩。
“那可就谢谢林老板了,我们走!”
进了厂房,本来采光不足的空间被高悬屋顶的十几盏大灯照得灯火通明,对应着底下大大小小排开的赌桌,每张桌子周边都围了一圈的人,嘈杂与吆喝此起彼伏。
跟着林为斌,秦康来到位于厂房一角看着像账房的所在。
“给这位小哥换点筹码,记账!”
账房看了一眼,心领神会,不多时就将10个红色筹码用一张纸垫着,隔着齐胸高的柜台推了过来。
林为斌一手盖着筹码,另一手从底下把那张纸抽出,拍在秦康面前。
那是一张借条。
筹码总额是一百,对应了一百斤的大米,两成利息。
林为斌斜倚着高台,手指点在签名栏上:“必要的手续还是要办一下的。”
秦康一笔挥就,不等最后一划的墨迹干透,林为斌就急着将借条收走,对折后放进了外套内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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