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遇害的消息传来,赵诗琪当场昏了过去。
等到她终于从顶楼下来,声泪俱下地把噩耗转达给其他人,姜初涵像滩泥一样瘫在地上,两只眼睛空洞洞的像被抽走了灵魂,聂傲冰则是疯了一样捶打墙壁,嘶喊中几度哽咽。
“他是怎么死的?”聂傲冰红着眼睛问道。
“没看到尸体,他还没死!”赵诗琪干嚎一声,“只说是遭到了暗杀,连人带车掉进了玹武湖……只是没找到,没找到……”说着说着又捂上了脸。
“他才来楠京几天啊?有什么仇什么怨,谁会害他?”
“不知道。爸爸说他在派人查了,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查查查!”聂傲冰来回兜着圈,越走越快,“不管怎样,先把人找回来才是要紧啊!”
她拧身跨出两步来到泣不成声的赵诗琪身前,一把将她抱住:“诗琪姐,我们走!去看看现场。”
赵诗琪含泪点了点头,在聂傲冰搀扶下走到了门口,驻足回望。
却见一直没说话的姜初涵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像个幽灵似的跟在了后头。
她的眼里依旧无神,嘴里喃喃像金鱼吐泡,好不容易才听清在说什么。
“我们去送老公最后一程。”
死人没有情绪,所有的悲欢离合只是生者面对无常世事的应激反应,用情感上的宣泄来代偿直面事实的无力。
三个女人外出一趟回来,已是个个失魂落魄。
聂傲冰回了爸妈房间,蜜月未完就成了寡妇,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二老说起这件事。
赵诗琪则是又去了她爸爸那儿,这时候她需要一副可以依靠的肩膀。
姜初涵形单影只地走进房间,关上门,便等同隔绝了整个世界。
她的世界本已是漆黑一片,秦康便是刺破那黑暗的一束光,亮到她以为自己也能有未来。
现在,光灭了。
姜初涵眼里已没有泪,视觉里看什么都是灰蒙蒙一片,哪怕是摊在桌上那个信封也是惨淡的白。
信封?
她木然走了过去,信封上干净得连一个字都没有。
不,这本来就不是房间里有的东西。
她用颤抖的手把信封拆开,从里头掉落出一张纸,上头写着三行字。
准确的说,是上下各写了两行诗句,夹在中间那行只有一个字,一个大大的数字,0。
看到纸张上的内容,姜初涵惊呆了。
每一次相拥,都是灵魂交融。
0
日月与星辰,见证爱的奇迹。
这分明就是……
她一把将信纸捏在手心,急匆匆就出了门。
等不及电梯,她直接跑进了消防楼梯。
可当她终于气喘吁吁站在203室门口的时候,抬到一半的手却僵住了。
她又不敢去确认了。
突然间,像一束劈开黑暗笼罩的光,房门拉开了一道缝。
还没等姜初涵做出任何反应,她就被门缝里伸出的一只手拖进了房。
房门砰一下关上,快得就像从未打开过一样。
姜初涵还未叫出声,便被人紧紧搂住,嘴上也被贴了个严实。
她的表情从惊恐转变成惊讶,继而是喜极而泣。
感受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放平,秦康终于是松开了手。
他把食指竖在了唇边。
姜初涵把他浑身都摸了个遍,确定眼前人绝非虚幻,并且全须全尾。
“你没事啊!”她笑着流泪,“真被你吓死了。”
秦康却摇了摇头:“这次没事,不代表次次没事。我故意装死,也是将计就计。”
说着,他便搂着姜初涵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姜初涵看到对面的电视柜旁,地板上侧躺着一个男人,手脚被绑,嘴里头塞了团布,惊恐地瞪着他俩。
“他是谁?”
“203室原来的屋主。”
“为什么要抓他?”
秦康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不为啥。就是挑了这间房子暂时栖身,他正好是屋主,算他倒霉吧。”
“那为什么是203室呢?”
秦康作出一脸无辜:“为了留密码,直接照抄了你那首情诗的头两句,最后定的房间……哎,这不是重点。”
跟着,秦康就把遇袭事件的始末和姜初涵说了一遍。
“那么,你知道是谁要杀你了吗?”
“知道。”秦康眼眺着窗外,“而且那人你也认识,就是那天请我们吃饭的伍玉轩。”
“是他?”姜初涵对这个答案有些始料未及,“他为什么要杀你?”
“大概是觉得楠京太小,容不下我们两个人之类的无聊理由吧。”
“你想让他觉得你已经死了,再打个出其不意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遇袭那天是去的调查局,前一晚我只和赵云航说过。老丈人没理由害我,但他要开介绍信,这里头就可能走漏了消息。不管怎么说,伍玉轩一定有内应。”
姜初涵眨动了两下眼睛:“你既然可以看到别人记忆,吃饭那会儿就没看过伍玉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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