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炯就坐在餐厅的一角,面前放了一大块培养肉牛排,看着最多就是一成熟。
聂傲冰本想低着头避开,可手上传来拖拽的力道,万般不情愿下,被秦康拉着坐到了她同事的对面。
才坐下,她就狠狠地从桌底下踩上一脚。
秦康嘴角微动,虽然触发了子弹时间,但也没有躲,故意挨了这记家暴。
被人盯着审视从来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何况这目光还来自一位调查局探员。
审视维持了有一分多钟,时间长得足够秦康跟服务员下单了两人的午饭,杨炎炯这才脸上挂笑开了口。
“小聂啊,这位是谁,怎么也不和我介绍介绍。”
话里多少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我……我男朋友。”
声音很轻,透着股不好意思,倒也与此时扮演的角色暗合。
“哦哟!你啥时候谈的恋爱啊?隐蔽工作做得够好啊!”
说完他又把头转向秦康:“小伙子不是我说你啊!女朋友在这里开会也有段时间了,你怎么才来啊?早干嘛去了!”
“这不是忙嘛!”
杨炎炯听了也是一乐呵,末世里还说忙的可真没几家了。
“你在哪里高就啊?”
“水务局。”
杨炎炯的瞬膜眨了一下,立马起立探过身一把握住秦康的手。
“哎呀!现在你们倒是炙手可热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知道有没有门路可走啊?”
秦康心想,按周弘毅的说法,调查局的人就不愁水熊虫的供应。
那这位杨探员还来问所谓门路,应该是想私下里再发一笔横财吧。
他微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午饭吃得波澜不惊,只是没见到贺局,听说他这些天还是叫餐到房间。
眼看铺垫得也差不多了,秦康便随着聂傲冰回了客房。
秦康本想坐到床上,屁股还没挨上就被聂傲冰叫停,他只好挪到了一旁的沙发。
“要不要饭后休息一会儿?”他故意把表情脸谱化,将不怀好意体现得世人皆知。
聂傲冰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那怎么过去案发现场呢?总要有个由头吧。”
“早帮你想好了!”
秦康伸手在衣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个纸团,以投篮的姿势朝聂傲冰抛了过去。
纸团被她劈手夺下。
摊开,皱巴巴的纸被撕剩了一半,上头残留着着意义不明的笔画。
“这写的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秦康咧嘴笑着,“随便找来的。”
“那有什么用?”聂傲冰不禁皱眉。
“写什么不重要,重点在页脚。”
聂傲冰低头看去,页脚上印着一家公司的地址,这门牌号对应的是……桑海中心!
“就说这张纸是你翻张语晨房间的垃圾桶拣到的呗,觉得是个线索就过去看看。这下不就师出有名了嘛!”
聂傲冰是下午一点带队出去的,直到快六点了才回到房间。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秦康足不出户,百无聊赖中只能看起了酒店的闭路电视。
网络信号是不可能有的,能通电就算不错,好在电视内存里还有片库,虽然都是老电影了,也是聊胜于无。
当聂傲冰拉长着一张脸走近时,秦康正被《冒牌天神》的桥段逗得前仰后合。
直到聂傲冰叉着腰像只凶巴巴的老鹰一样挡住了整张屏幕,他才收了笑声,绽开的脸部肌肉跟拉松了的橡胶似的一点点回弹到本来位置。
“你知道我中午饭吃了什么吗?”
“西红柿打卤面。”
“那你知道我早饭吃了什么吗?”
“这我哪里知道,又不是神仙!”
话一出口,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真有办法知道。
聂傲冰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你不知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午饭连着早饭全都吐出来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恶心的现场!”
秦康站起身,伸手把她轻轻圈住往后背拍了拍,又被聂傲冰伸手推开。
他摊着两手,耸了下肩:“那肚子都吐空了,要么现在去吃饭吧?”
“不要说饭!”
聂傲冰嗷地叫了声,三步并两步奔去卫生间,抱住了马桶。
“不是你自己先说的嘛!”秦康嘴里咕哝着。
又隔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房间门被敲响了。
秦康正准备去开门,聂傲冰半途中将他拦下,外加含怨带恨地又瞪了一眼。
门开了,越过聂傲冰瘦削的肩头,秦康见到了一只丹顶鹤。
“贺局!”聂傲冰在门内立定敬了个礼。
贺局竖起翅膀朝着她一扬,锐利的眼神很快也注意到了房间里的秦康。
“小聂啊,现在方便吗?”
聂傲冰脸上发烫,赶紧侧身给领导让出条道。
贺局微微颔首,迈着不紧不慢的方步踱进屋内。
茶几上摆了一杯水,沙发也让给了领导,这下就算聂傲冰再不情愿,也只好和秦康肩并肩坐在了床头。
“小聂啊,周主席的事情,我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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