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哥哥容禀！”

徐宁满脸担忧，沉声道：“久闻东京有个炮手，唤作凌振，名号轰天雷，此人善造火炮，能去十四五里远，炮弹落处，山倒石裂！”

“嗬呀！竟是如此厉害！”

宋江听了，啧啧称奇。

“宋江哥哥莫要受人蛊惑，世上哪有如此厉害人物！”

众人抬眼望去，却是王矮虎，正一脸不屑的大放厥词。

可他话音未落，鸭嘴滩的议事厅，便明显一震，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不好！是凌振的轰天雷！”

徐宁一把扯住宋江，不由分说就往外冲，同时还大声喝道：“撤，快撤！”

厅中的头领们哪还顾得上其他，纷纷就跟着徐宁往外面跑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面如土色的矮脚虎，王英。

……

将时间，倒回到一炷香之前，梁山水泊的另一边浅滩。

凌振往鸭嘴寨方向，一字布下了三种火炮，第一种是风火炮，第二种是金轮炮，第三种则是子母炮。

这些火炮，俱是他与汤隆新近造就，借着讨伐梁山，正好拿来实战演练一番。

趁着命军健整顿炮架的功夫，凌振抽空，与呼延灼简单聊了两句。

“想清楚了？”

同为高家义子，但在外人面前，却是刻意的保持了距离，这一次，却是两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话。

“想清楚了。”

呼延灼望着鸭嘴滩的方向，幽幽然，回了一句只有他们两兄弟才明白的话。

“那小弟，先行一步。”

凌振洒然一笑，浑不把接下来的战事放在心上。

“兄弟保重，为兄，应该随后便到。”

差不多同一时间拜入高俅门下的两人，在太尉府里已经私下论过年岁长幼，大上不少的呼延灼自称为兄，倒也恰当。

两个同样肩负特殊使命的难兄难弟，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启禀将军，火炮就位！”

一名军健冲着凌振一躬身，大声请示。

凌振上前校正角度，一通摆弄后，挥手示意。

“点火，发射！”

轰……轰……轰……

在隆隆的炮声中，呼延灼慢悠悠的，走向了自己的连环马军阵。

凌振，已经上路了。

接下来，很快，也该轮到他了。

……

“停下，都停下吧！”

在徐宁的带领下，宋江一系的好汉，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出了十多里地。

“徐宁兄弟，怎地不跑了？”

跑的正带劲的王英，见徐宁停下了脚步，不由大急，连忙发问。

“这里够远了，估摸着，凌振的火炮定是打不到了。”

“打不到就好，打不到就好！”

原本最不屑的王英，显然是被轰天雷的阵势给吓到了。

“想不到凌振的轰天雷名号，委实是名不虚传呐……”

宋江所言，引得一众兄弟纷纷点头。

方才那一炮的威力，他们可都是亲历者，虽说那炮弹落处隔着老远，鸭嘴滩议事厅没被炸倒，但他们可都能感到了地动山摇之下，议事大厅的摇摇欲坠。

“前有连环马，后有轰天雷，莫不是天要亡我宋江么……”

宋江望着鸭嘴滩上的巨坑，一时间百感交集。

“宋江哥哥莫急，我有办法，可破轰天雷！”

“呀！！！”

宋江闻言，连忙寻声望去，一见那人，便是心中大定。

“文炳先生，救我！”

宋江顾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位次先后，长幼尊卑，连忙走到黄文炳跟前，长鞠一躬。

“宋江哥哥，快快请起，莫要折煞小弟。”

黄文炳在公开场合下，还是很给宋江面子的，很是配合的演起了兄恭弟谦的戏码。

一番做作后，黄文炳捻着胡须，胸有成竹的说道：“听得那边炮响，一连放得三炮，鸭嘴滩却只中一炮，想来我梁山水泊港岔甚多，凌振初来不识地形，接下来必定还会亲自勘察地形，若得一个精通水性之人，诱引凌振到水边，必可捉了此人！”

“妙！妙极！”

宋江听了，大声称赞，引得一众头领亦是纷纷感慨，文炳先生智计无双，可谓梁山第一智囊。

“李俊、张横、张顺听令！”

虽说黄文炳信誓旦旦，说只需一人，便可擒得凌振，宋江为了保险起见，直接点手下水性最佳的三位好汉。

“喏！”

李俊、张横、张顺出列，叉手躬身。

“命你三人，前去捉拿凌振，一应安排，皆听文炳先生差遣！”

“得令！”

“文炳先生，一事不烦二主，有劳了！”

宋江握着黄文炳的双手，态度诚恳。

“无妨，小事耳！”

黄文炳微微一笑，回了个轻松写意的表情后，领着李俊几个返身而去。

望着黄文炳远去的背影，宋江的心里，止不住的将他，与梁山另一个公认的聪明人，比较了起来。

文炳先生……似乎，要略胜一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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