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牢房墙上的小窗子缝隙里透了进来,能清晰的看到灰尘在光影里浮动。
魏临定定的看着那束光。
瘫在床上的白粽子艰难的动了动手指。
芳容用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看到了坐在旁边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男人。
“醒了?能说话吗?”魏临面带微笑望着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芳容的眼睛里透射出想杀了他的恨意,“啊。”却被喉咙里的干哑痛意撕扯着,闭上眼睛转了转干涩的眼珠,喉头上下滚动了几次。
魏临抬手示意,旁边的一个狱卒会意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汤碗,用汤勺往芳容的嘴里喂了几口。
待芳容再次睁开眼,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
魏临向后招呼一声:“进来。”
立刻就有狱卒抬了书案,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
又有人跟着进来坐于案前,只待芳容开口后记录在档。
魏临直奔主题开口道:“此次是何人指使你去暗害皇后?上次皇后白梨中毒可也是你幕后之人的手笔?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芳容细细思索后将两次用毒害皇后的事情,还有芸儿被佟宛儿害死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她说上几句就歇一会。
既然佟宛儿想让她死在这大牢里,自己绝不会让她遂了心意。
“你那日去柳府是为何?”魏临翻阅着供词,将其中细枝末节一一串起,“你们在宫中行事,何人在宫外为你们安排这些事情,可是那柳府的柳知闲。”
听到这个名字芳容的眼睛蓦然睁大几分,他怎会知道了自家主子的名字?
许久没见到主子了,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想起他对自己的温柔缱绻和许诺。芳容心里又下定了主意,“我并不知你所说的什么柳知闲,我去那条街不过是路过而已。”
说完便又不再说话。
魏临有些气恼,既然决定要供出幕后之人,为何还要遮遮掩掩,难道让她能舍命的另有其人?
但一时又不能再用刑,只得先作罢。
便只得将目前知道的消息写了奏折呈报给皇帝。
坤宁宫中,萨仁正在给牧其儿梳妆。
萨仁开口轻道:“今个早上魏临将芳容的供词呈给皇上了。”
“皇上怎么说?”牧其儿问道,心底里已经可以预见结果。
“发了一阵火,天天宠着以为温良贤淑的妃子做下如此狠毒之事,他怎能相信?”萨仁为牧其儿插上金簪。
“仅凭芳容一人之词还不足以动摇德妃。但先在皇上的心底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待时机到了。它自然就能成为压死德妃的一根稻草。” 牧其儿站起身,“嬷嬷,随我出宫。那日松一直寻不到柳知闲的踪迹,只怕是还有遗漏之处。咱们去看看。”
庄园里,阿日斯兰正在陪着老王爷下棋。老王爷只说是养伤,也不提回京之事。阿日斯兰不好先走,毕竟自己答应了牧其儿会将她阿玛安全带回去。
老王爷别看打仗布阵方面十分擅长,在下棋这方面却是个臭棋篓子。一言不合就悔棋没商量。
阿日斯兰也不能跟一个受伤的长辈计较,只得让着些,就是这样十次也有八次是老王爷输。
“不算不算,这局不算,我没看好。再来再来。”老王爷特木尔看着自己又输了,吹胡子瞪眼的扒拉着棋子。
“老王爷,您的伤还没好,还是好生将养着吧。今日就先下到这里吧。”阿日斯兰无奈劝说着。
“罢了罢了,今日就饶了你。明日再战!”老王爷特木尔摆了摆手放过了阿日斯兰。
阿日斯兰行礼后退下。
待他回到院子刚坐定,就看着苏哈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主子,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老王爷死了。好多人家为了感念老王爷还在院子外面挂起了白幡。”说完苏哈拿起茶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哪个老王爷?”阿日斯兰一时没听明白,疑惑道。
苏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哪还有其他老王爷,就是那位喽。努嘴指向老王爷特木尔所在的院子。”
“胡说,我才跟老王爷下完棋回来,他养伤养的好好的,怎么就说他死了呢?谁传的如此恶毒的谣言,抓到之后定要好好惩治一番才是。”阿日斯兰心底升起一丝怒气。
“外面人都是这么说的,皇帝都派了大内侍卫将老王爷的尸身接回京城了。还派了都察院的御史大人来断魂林查案了。我也是听闻这个消息时才找人探听到的。”苏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待我去问问老王爷是否知晓此事。”阿日斯兰快步走了出去,苏哈紧紧跟上。
老王爷特木尔刚想躺下歇一会,下人通报阿日斯兰又折返回来了。
他稍一意会就明白阿日斯兰来所为何事了,让下人将他请了进来。
阿日斯兰进来站定,先行一礼后急忙问道:“晚辈在城中听到一消息,不知老王爷可知缘由?”
“是何消息?世侄且说来听听?”特木尔手把着胡茬笑着道,摆手示意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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