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刺杀皇帝的太监。
名叫赵德。
他生于嘉靖二十年的大同,那是个被战乱阴影笼罩的地方。
每日,硝烟与战火如同狰狞的巨兽,吞噬着人们的安宁。
在恐惧与饥饿中,他随着家人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一路逃向陕西,又辗转至洛阳。
可洛阳并非乐土,家中一贫如洗,连糊口都成了奢望。
为了活下去,父母忍痛将他卖给了宫中的人,从此,他的人生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初入宫时,他满心愤恨,恨那高高在上的嘉靖皇帝。
在他稚嫩的心中,是皇帝的无能让天下大乱,让他的家庭支离破碎,让他遭受如此苦难。
他在宫中如履薄冰,不知受了多少打骂与屈辱。
岁月流转,他终于混到了在乾清宫当值的机会。
这本该是他安稳度日的开始,可他心中的仇恨之火从未熄灭。
每当夜深人静,他独自在宫中角落,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自己悲惨的一生。
他曾无数次看着宫墙,想着自己被剥夺的自由和尊严,想着那些因战乱和贫穷死去的亲人。
他不明白,为何同样是朱家的天下,有的人可以荣华富贵,而他却要遭受如此厄运。他不甘心就这么默默忍受,心中渐渐升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这个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杀了皇帝,向世人证明,匹夫一怒,也可震天撼地。
他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火药,子弹是他在西苑中,搞出来的,而送往京师的燧发枪,直接到了乾清宫中,让他有了一击必杀的可能。
他不愿意在忍耐下去。
他要动手了。
当他手持燧发枪站在乾清宫中时,指向朱翊钧的时候,他的手没有颤抖,心中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复仇的快感,以及兴奋……
他终于能屠龙了。
他终于能向大明朝复仇了。
结果是他失败了。
此时的他,遍体鳞伤,被一丝不挂的挂在木架上,他下体的伤口,被展现出来,最后的尊严,也没了。
烙铁,皮鞭一顿招呼。
肉体的疼痛,将他内心的狂热,慢慢吞噬。
他意识昏迷之际,一个他熟悉的人出现在了阴暗的牢房中。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向来人,看清楚之后,他竟然笑了,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有一个可怜的人啊……”
来人,就是冯保。
在他身后跟着张国之。
冯保走到遍体鳞伤的赵德面前,眼中没有怜悯,全是愤恨。
他缓缓靠近,盯着赵德的眼睛。
“你这逆贼,竟敢行刺陛下,你可知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冯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赵德费力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灭九族?哈哈哈,我哪里来的九族啊,就我一个人了……”
“冯保,你是不是害怕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差点被我杀了,新帝一登基,你们这帮老人啊,地位也不保了。”
冯保眉头一皱,从旁边的炭火中拿起烧红的烙铁,烙铁在阴暗的牢房中散发着狰狞的红光。
“事到如今,还敢口出狂言 ”说着,他猛地将烙铁按在了赵德的肩头。
“啊!”赵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牢房中。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原本因疼痛有些迷离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决绝。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我虽败了,但我不后悔,我只恨,自己没有功成………你无非就是人家的一条狗,一条没有根的老狗,你能叫,能咬人的时候,皇帝会喂你肉吃,你不能叫了,咬不动人了,就会被丢到一旁。”
张国之在后面听着,目光却从受刑的赵德身上,转移到了冯保的脸上,想从冯保的脸上察觉出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过,他失望了。
冯保听完他的话后,只是冷笑:“你这逆贼啊,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来人。”
“在。”
“十指连心,十根手指头,哪一个也不要放过,先把指甲给拔了……”
“是。”
两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拿着刑具走向赵德,那冰冷的铁钳在阴暗的牢房中闪烁着寒光,仿佛死神的使者。赵德看着他们靠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倔强所取代。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赵德咬着牙说道,尽管他的声音已经因为之前的折磨而变得虚弱。
其中一个壮汉捏住赵德的左手食指,铁钳猛地夹住指甲,用力一拔。“啊!”赵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在牢房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指甲被连根拔起,鲜血如注,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继续!”冯保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这个刺杀皇帝之人的愤恨。
一根又一根的指甲被拔掉,赵德的双手鲜血淋漓,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每一次惨叫都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他始终没有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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