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听到张四维的这句话后,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也该自己这个主角上场了。
张四维的大喝声后,征讨他的官员们,也都停下了输出,各个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
衍圣公府,还有事呢。
事大不大啊。
刚刚自己骂张四维的时候,没有把话说的那么绝对吧。
这风头变得太快了吧,内阁首辅张居正出来搭台,他们才这么兴奋的啊。
而朱翊钧高声说道:“朕本良善之人,常以慈悲为怀,心怀天下苍生……先帝尝对朕言:“过为他人虑者,亦伤自身矣。”朕初时未悟,今日,方知此中深意……”
“诸位爱卿,也都清楚,焚书一案,隐射朝廷新政,兹事体大,朕让海瑞,冯保一同前去调查。”
“从重从严处理,可在调查的过程中,调查到了衍圣公府。”
“越是调查,便越是触目惊心。”
“朕以为,孔圣者,乃圣道之尊,其德如渊,其义如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圣学所及,泽被万世……”
“在人心,在天理,在千秋之传颂,士林之北斗,无可撼动。
“衍圣公府,虽为圣裔传承之所,却终是尘世之府第,受爵于朝廷,行世于人间。今衍圣公府之不肖者,行悖逆之事,犯国法,乱朝纲,此乃其自身之罪愆,实与孔圣之圣德无关……“
“朕不忍见因彼等之过,而使孔圣之令名蒙尘,使士林之信仰动摇。”
“朕让百官推举续圣公,也是一番良苦用心啊……”
“既然,诸位爱卿,都不理解,都觉得朕的旨意,是随心,既然,张爱卿提及,朕也隐瞒不了了。”
“在冯保的密信,公开之前,朕要把话说在前面,天大的罪恶,乃衍圣公府之人,而尊孔圣之学如初,二者泾渭分明,不容丝毫混淆牵扯,以免影响先贤圣师的声誉……”
朱翊钧说完之后,皇极殿中,鸦雀无声,各个思绪万千。
这……
这陛下一番长篇大论。
难不成衍圣公府,真的罪恶滔天。
而随着,朱翊钧挥了挥手,张鲸也拿出了冯保呈送上来的密信,当众诵读起来。
“其一,隐射朝政、主谋焚书之罪。衍圣公府于山东之地,竟主导焚书一案,此乃大逆之举,彼等焚书,意在乱我新政,惑我民心,其心险恶,其罪当诛,实乃乱国之根由也……”
“其二,私藏前朝圣旨、官服官冕之罪。朝廷待衍圣公府恩宠有加,然彼等竟私藏前朝圣旨、官服官冕等胡服,此非寻常之举,乃对本朝之公然忤逆,有恋旧朝、逆我朝之嫌疑,亵渎我朝之正统,罪无可恕……”
“其三,供奉蒙元皇帝神主牌位之罪。我大明承天受命,为华夏正统,衍圣公府却供奉其神主牌位,此为忘本朝之恩,背圣朝之德,乱我华夏正统之序,此罪大焉……”
………………
“其五,僭越之罪。蟒袍金带,乃皇权象征,唯皇家恩赐方可用之。然衍圣公府竟擅自制作并穿戴,历任衍圣公多有此举,且于见朝廷重臣之时亦着之,此乃对皇家威严之亵渎,对朝廷礼制之践踏,其僭越之态,当受重惩……”
“其六,兼并土地之罪。祭田之设,本有定数,二千顷以为祭祀之需。然衍圣公府肆意兼并,已逾三千顷,犹有过之。土地者,百姓安身立命之根本,彼等如此贪婪,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此乃不仁之举,与圣道背驰,天理难容……”
“其七,结党营私之罪。衍圣公府凭借其尊崇地位,暗中与朝中部分官员结党。他们相互勾结,互通声气,或在官员任免上施加影响,任人唯亲,或在朝廷决策之时,为其私利而扰乱朝政,使朝廷政令难以公正施行,破坏朝廷清明之风气,危害社稷之稳定……”
“以上罪过,铁证如山……”
洋洋洒洒,七宗大罪。
说的满朝官员们,各个都把脖子给缩了起来。
就最后一条结党营私。
很多人都跑不掉。
当然,也不是真的结党,可衍圣公府跟朝中的很多官员,确实有联系,张居正都是其中之一。
“哎,朕真的不想将这些罪状公之于众,但,迫于诸位爱卿,朕不得不公布了,朕不能让知道真相的张爱卿受委屈,也不能让孔圣人的圣德受到玷污……”
“原本,朕只是想增加一个续圣公,担祭孔之责,念及,孔圣人之圣德,也怕有心之人将衍圣公府的所作所为,与孔圣人连接在一起,便只想着夺了他们祭孔的大任。”
“可衍圣公府的罪状被诸位爱卿所迫,只能公之于众,但公之于众之后呢,便不能息事宁人,涉及到了国法,社稷的根本……”
“朕两难矣……”
朱翊钧说着摇了摇头,真的很为难。
这一刻,朱翊钧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刚刚蹦跶最凶的官员们身上。
朕本来想替圣人兜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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