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的一番慷慨陈词,让在场的官员们都愣在了原地,大半夜的,这可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想着凭着众人的口舌,能让海瑞站到他们这边,挑拨海瑞一起反对那动了他们利益的新政,可如今,海瑞却将他们狠狠数落一番。
仿佛,反对新政的人,便不是君子了。
官员们面面相觑,虽心中仍有不满,可看着海瑞那刚正不阿的神情,话到嘴边,却也不敢如先前那般放肆了。
他们都在等着冒头的。
而海瑞重新坐下身去:“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听着呢。”
听到这话,下面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一个年轻的官员开口道:“海……海都御史,您这话说得虽有几分道理,可……可这新政毕竟让咱们读书人失了往日的优渥啊,咱们都是走科举为官的,此时身在朝堂,若是不为士林说话,只怕我们都会成为士林的千古罪人啊。
这年轻官员颤巍巍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怯意,说到最后,声音都低了下去,仿佛海瑞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生吞了似的。
“哼!”海瑞冷哼一声,“读书人的优渥?往日里农工商承担着繁重赋税徭役,供着读书人逍遥自在,如今不过是让诸事更为公平罢了,怎的就这般叫苦不迭?莫不是诸位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海瑞这番话说的都有些侮辱人格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一个年老的官员猛地站起身来:“都御史,您这话说的,可就有失风度了,我们来此是为大明社稷而来,想要您说两句公道话,可不是过来挨骂的。”
海瑞看着这个年老的官员,他认识,在士林中有着非常大的名声,但为官之途,不算精湛,到此时还只是一个五品的员外郎。
他来的晚,还有人让座呢。
不过,他的名声再大,海瑞也不惯着他。
“我说的是那些把书读到狗肚子里面的人……别人都不吭声,您老开口说话,莫不是家中还真养了狗……"
"你……”这年老的官员气冲冲的坐下身去,也不吭声了,只怕再说两句,海瑞就直接开骂了。
这番对话之后,官员们更是不敢吭声了,一个个低着头,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心里却还在盘算着怎么再反驳几句,好让海瑞改变主意。
又有一个官员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海都御史,可这新政施行起来,万一有个差池,那……那岂不是祸乱朝纲呀,咱们也是为了大明社稷着想呐。”
这次说话,那官员眼睛都不敢直视海瑞,只是偷偷瞟着,随时准备闭嘴。
海瑞却不依不饶:“新政初行,自是需不断完善,可若因噎废食,一味守着旧制,那才是真正的祸乱朝纲,现在还未推行,尔等莫要再拿这些牵强之词来搪塞,还是好好思量思量何为真正的为国为民……好好的想一想,圣人的初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一番争论下来,官员们虽嘴上还嘟囔着,可心里都知道,今日是没法说动海瑞了。眼看夜色已深,众人也只得悻悻散去。
齐藤走在前面。
而王道成也走出了院子,他看到齐藤想要上马,便立马喊住了他。
齐藤转过身来,看向王道成。
王道成怒气冲冲的走到跟前了,原本都要离开的官员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回头观望。
“哼,齐藤,方才在院里你可是抢了我的位置,真当我没看见呐!”王道成气呼呼地先开了口,声音在这清冷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
周围的官员们听到这话,也靠近了一些。
而王道成关系不错的御史们上前劝阻,大半夜的了,还是海都御史的家门口,别惹事。
王道成是一个不愿吃哑巴亏的人,要是让他不把这口气吐出来,今夜对于他来说,肯定是睡不着的。
当下,对于好友的劝阻,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齐藤一听,王道成咋咋呼呼,那么多官员看着呢,他立马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抢你什么位置了,谁看到我抢你位置了?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他那副死不承认的模样,让王道成更是火冒三丈。
“你……你这无赖之徒!”王道成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齐藤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起来:“古之君子,行事光明磊落,岂如你这般行径龌龊,竟敢公然抢占他人之位,还敢矢口否认,实乃有辱斯文,真真是卑鄙无耻之极。”
齐藤被他这一通骂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心里那股火也“噌”地就冒了起来,再也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回骂道:“你说谁卑鄙无耻呢?王道成,别人怕你,我可是不怕你……莫要在这里胡闹,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分读书人的体面,莫说,我没有抢你的位置,就算是抢了,你也不能这般无礼吧。”
“那你到底抢没有抢……”
“没有……”
“死不承认。”
“没有的事情承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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