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言,是要拿掉自己东厂督主的职务吗。
一个太监。
一个想要拥有权力的太监。
就要向皇帝陛下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此时,张鲸觉得他好像失去了陛下的信任,所以他惶恐,他害怕……
朱翊钧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鲸,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忍住继续发作。
冯保有的能力,张鲸是没有的。
但张鲸对自己的忠诚,朱翊钧从未怀疑过……
冯保与张鲸,若是做个选择,朱翊钧还是倾向不到二十岁便跟在自己身边的张鲸,主要是信得过。
朱翊钧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起来吧,朕今日也不是要责罚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职责重大,不可有丝毫懈怠。”
张鲸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来:“陛下,奴婢,奴婢日后定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要眼高手低,你接手的东厂,虽大多都是冯保的旧部,但朕在万历二年的时候,也让你找了一部分的嫡系,张国之给你的可都是锦衣卫的精英啊,不要眼高手低,多听听下面人的意见,朕现在不会动你,但,你也需证明给朕看啊,你信不信,冯保手中没有了东厂,他比你知道的事情还要多,还要详细呢……多用点心……”
他跟谁也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可见,朱翊钧对张鲸,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而听着皇帝陛下的言语,张鲸低声到:“陛下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张鲸啊……”
“奴婢在。”
“东厂在京师的势力不可小觑,但这却不是你的功劳,而是冯保,陈洪,甚至是皇爷爷身边的黄锦,是他们的功劳,他们把东厂这把刀磨得锋利了,朕啊,再给你一年得时间,若是你还学不会用这把刀……”
狠话到了嘴边,朱翊钧却没有说出口,他顿了一会儿后,稍稍收拢一番轻声道:“学不会了,朕呢,也不罚你,也不怪你,到时候,你就不用在替朕办宫外的差事了,好好的在这乾清宫中侍奉朕吧……”
张鲸听完朱翊钧的话后,只觉羞愧难当,跪下身去,一番抹眼泪,表决心……
而朱翊钧也不想多听,让张鲸先退下,去东厂好好的给下面人学学到底该怎么干这个督主。
当朱翊钧在敲打张鲸的时候,冯保也到了内阁之中。
此时的张居正已如往常一般,进入了他的工作状态,高拱的离世,只让他踌躇一夜的时间…… 随后,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冯保到的时候,张居正正在认真的看着公文。
冯保轻步走到张居正面前,张居正微微抬眼,放下手中公文。
“阁老,陛下召见。”
张居正闻言放下手中的公文 ,而后站起身来。
两人一同离开了内阁,并肩而行,朝着乾清宫而去。
“张阁老啊,高拱走了,想必你心中感慨颇多……”冯保率先开口。
张居正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肃卿一生,波澜壮阔,曾与我引为知己,如今他这般离去,心中自是复杂。”
冯保听着张居正的话,沉思片刻,实际上冯保是记恨高拱的,虽然后来,皇帝陛下有意将二人矛盾淡化,但两人的嫌隙,又岂能这么容易抹平。
“高拱此人,生前与我也多有嫌隙,然如今他已去,那些过往恩怨倒也似云烟消散,阁老啊,我们皆已到知天命之年,高拱的死,让我不禁想到生死之事,人生匆匆,如白驹过隙,谁又能预料明日之事呢?”
听着冯保的话,张居正沉默片刻,而后忽然停下脚步,冯保还不自知,朝前面又走了数步,看到张居正停下之后,他也停了下来,而后回头看向张居正,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冯公公,此番陛下召我前去,是为了内阁人选呢,还是想询问我,谁能坐镇中枢,主持开海之事……”
听着张居正的询问,冯保苦笑一声:“不知,可能是为了问阁老内阁的增补人选,也有可能是因为开海之事,陛下圣心,当奴婢的不敢胡乱猜测啊………”
张居正点了点头,心中已经跟明镜一般了。
高拱的去世,实际上对张居正与冯保,两个人的影响是最大的,高拱在内阁的时候,曾几何时,陛下一点都不反对冯保与张居正走的近,甚至,还有意促动,可此时,高拱不在内阁,阁中又要再添,张学敏,申时行二人,内阁渐渐的变成了张居正的一言堂。
而能卡内阁脖子,拥有批红,退回权的司礼监在这个时候,便显得极为敏感了……
而此番张居正询问,冯保的回答,已是表明了他做好了选择……
张居正听完冯保的话后,继续抬步朝前走去。
实际上,张居正,冯保两人都清楚,此时皇帝陛下召见张居正,两者皆有,张居正询问冯保,是一个试探,而冯保同样也只能给张居正一个答案。
进入乾清宫,张居正恭敬行礼。
朱翊钧让张居正起身,并命人赐座,等到张居正坐下后,朱翊钧才缓缓开口说道:“朕记事情早,多年前,父皇与朕一同坐在这里,高卿,就坐在张老师的位置上……转眼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朕也长大了,前些时日,朕的母后,还想着在今年给朕选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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