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三年,因张居正夺情衍生出的菜市口廷仗之时,这个张丁征便带着一帮京师的权贵儿子们,前往了那里看热闹,当时他们想上朱翊钧所在的酒楼,被锦衣卫拦住……
那个时候,他才十六岁,虽然没有上了酒楼,可他还是清楚的见证到了那帮官老爷们,被扒了裤子打板子。
这件事情,对张丁征是有一些冲击的,读书管什么用,罪人们按板子都不脱裤子……
虽然,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离经叛道到连自己的老父亲都怼的孩子,岂会认同这个观点,再加上,菜市口廷仗的事情发生后,他对于读书科举便更加充满了不屑。
他在京师,陪着这个玩,陪着那个耍,身边的人全是权贵之子,他的圈子,比之他的老爹丝毫不差,甚至他老爹,内阁的廷辅没有融进去的圈子,张丁征都进去了。
两宫皇太后,国公勋贵家中的青年,都与张丁征玩的非常好。
巴结这帮人,张丁征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他想当官。
可他对于读书科举之道又多有“不屑”,主要原因是他真的学不进去。
年轻的他,便觉得只有跟权贵们打成一片,在日后才有机会通过其他的方式,进入仕途。
在历史上,他的三个哥哥都有记载,也都通过科举之途走向了仕途,而张丁征却是只有一句,张四维幼子,生平不详……
这世间之人,哪个人生来就只愿做一个二世祖,脸上刻着两行淫印,天天吃喝玩乐,背负一个花花公子的名声呢……
张丁征从老爹的书房中离开后,便回去收拾行装。
他身旁的一名最亲近的小厮,看着自家公子收拾东西呢,当下开口问道:“公子,咱们明日是不是要出城遛狗啊……”
所谓“遛狗”是,一帮权贵子嗣们凑在一起搞出来的一场赌博,谁养的狗,跑的快,便可得数百两黄金的彩头,而这个银钱,大多数都是张丁征输的。
张丁征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小厮:“明日小爷我啊,跟着我爹去南京公干……”
这亲近小厮听完张丁征的话后,明显一愣:“公干,公子,你定是给小的说笑呢,公干这个词跟公子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讨打……小爷我怎么不能公干了,你明日啊,去找那个吕公子啊,对他说,最近一段时间在,我都不在京师了,咱们在东城的赌坊,他多照看一下,别我离开京师,再回来,场子被顺天府给掀了……”
这小厮听着自家公子的口气,神态不像开玩笑:“公子,你真的去南京啊……”
“那还有假……俗话说的好,读书什么的,不如行万里路吗,小爷我去南京见见世面,顺道呢,也学习一下人家的赌坊是怎么运行的……”张丁征笑着说道。
张四维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妓院流连忘返 ,却不知,北京城最大的妓院,他有三成的股份,北京城最大的赌坊,他与吏部尚书之子,五五分成。
这小子不仅会花钱,还会做生意赚银子……
………………
次日,一大早。
张四维先入宫朝见皇帝陛下,在那里取了旨意,而后,又回到内阁,与高拱,张居正等人告别。
因为有了昨夜与张居正的谈话,他对于高拱也算是细细查看了一番。
张四维望着高拱,心中暗自感慨。
眼前这位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曾经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如今却也难掩岁月的侵蚀。
高拱的面色瞧着似乎神色还行,那脸上尚有一点血光,仿佛仍残留着往日的威严与果敢。
然而,仔细看去,却能发现诸多不对劲之处。
他的眼睛,虽依旧深邃,却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从这个疲惫之中,竟然能看出一些死亡的气息。
岁月在高拱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他的头发已大多花白,那微微佝偻的身躯,也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挺拔,仿佛承载了太多的重担。
即便多年前,高拱叱咤风云,可此时,他也即将面临油尽灯枯的命运……
张四维盯着高拱看,引来了高拱的不满。
“张大人,你这般瞧着本官作甚?”
“啊,想事情,失了神,阁老,高大人,我先告退了,去了南京之后,不出数日,定会把饷银押送到宁波去,绝不会误了大事。”
一旁坐着的张居正点了点头:“那子维慢走……”
“是。”说完之后,张四维便朝着内阁外走去。
等到张四维离开后,内阁之中只剩下了高拱,张居正两人,高拱看了一眼张居正,便想着回到自己的案台前,却被张居正出言叫住:“高大人……”
高拱闻言,看向张居正,等待着他的下文。
“若是感觉身体不适,便在家中多休息休息,朝中的事情,自有我与郭大人操持,你也不必担心。”
听到张居正的话后,高拱脸色一变,有了些许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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