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高拱因言十岁天子,安为人主,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获罪驱逐,臣不由心底疑惑,可有证据……若无铁证,内阁首辅,被这般对待,着实不妥。”
听完海瑞说完之后,朱翊钧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海瑞一开口,便是要对着高拱喊打喊杀。
这种事情,他绝对是做得出来的。
因为,你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假设海瑞所行,所做之事。
朱翊钧是松了一口气,而站在朱翊钧身旁的冯保,心里猛地一紧,到自己了。
“朕不知有没有证据。”
海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为何两宫皇太后下旨贬斥高阁老呢,就是因为一句传言。”
“朕也不知……不过,母后们为朕担心,有此决断,也在情理之中。”
海瑞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
张居正出列了。
“陛下,先帝驾崩当夜,臣与高阁老与内阁中,查阅遗诏,事情结束之后,高阁老忧心忡忡,确实对臣说,十岁天子,如何治理国家这样的话……”
“这是先帝驾崩当夜,高阁老与臣所说之话,时间过了那么久,阁老一直心直口快,想必,同样的话,也给其他不相干的人说过,这才传到了皇太后的耳中。”
张居正亲自下场。
这是朱翊钧没有想象到的事情。
或许,他一直都在带着滤镜来看张居正。
在后世历史书上的张居正,是赫赫有名的权臣,心思缜密,手段颇多,但朱翊钧却没有想过。
那是历史书上的张居正。
而此时自己眼前的张居正,才是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活生生的人,不管他怎么聪明,都会着急,都会因急而犯错……
而此时,张居正就走错了一步。
他已与高拱站在了对立面。
朱翊钧笑了笑,而后转头看向了海瑞:“海爱卿,听到了吗,张爱卿说了,高拱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海瑞看了一眼张居正,而后看向朱翊钧,拱手道:“陛下,有争权夺利之嫌,不可信……”
“争权夺利之嫌……”朱翊钧听到海瑞的话后,故作惊呼道……
而张居正听着海瑞的话,只是转头看向海瑞:“何为争权夺利之嫌,海大人,还望不要妄加揣测啊……”
海瑞缓缓道:“高拱离京,内阁首辅之位拱手让人,满朝官员之中,最有希望得到首辅之位的不就是你吗。”
“呵呵,海大人对我张某人,误解颇深啊。”
“人之常情,谈何误解?”
朝堂之上,海瑞与张居正针锋相对,气氛愈发凝重。
张居正目光炯炯,虽是面对海瑞,但却丝毫没有怯场惧怕,他缓缓说道道:“海大人,吾之忠心,可昭日月,阁老之事,确乃其言辞有失,据实以告,何谈争权?更何况,为人臣子者,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岂会为一己之私而陷同僚于不义……我只说他曾在我面前讲过,却从未告发与他,此时,尘埃落定,海大人要证据,我也是如实相告,竟落得一个争权夺利之嫌,着实冤枉^”
“张大人,我非疑您忠心,然此事关乎朝廷纲纪,不可不慎。高阁老纵有言辞不当,亦当详查,不可仅凭一面之词而定其罪……“
海瑞跟张居正来的这一套,让满朝文武都皆屏气凝神,目光在海瑞与张居正之间来回移动。
有些官员神色紧张,交头接耳之声渐生。
张居正微微眯起双眸,语气稍显凌厉:“海大人,您刚正不阿,素有清名,然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意气用事……”
张居正口中的意气用事,其含义便是告诉海瑞,两宫皇太后已经下旨了,你还想怎么,难道让陛下去找皇太后,让她们收回成命。
海瑞听懂了张居正的意思,不过,依然义正言辞道:“张大人此言差矣,海瑞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秉持公正。高阁老之才,众人皆知,若因一言而遭驱逐,岂不令忠臣寒心……”
说到这里,海瑞缓缓停顿,而后看向张居正:“且大人此刻急于为己辩解,莫非心中当真有鬼?”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声四起。
这已经到了人身攻击了的地步了。
张居正脸色一沉,怒喝道:“海瑞,莫要血口喷人!我一心为朝廷社稷,岂容你如此污蔑!”
海瑞却依然丝毫不惧:“莫怒,我不过据理力争。大人若真无愧于心,又何必动怒?”
朱翊钧坐在龙椅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争论,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发一言……
真的挺有意思的。
而张居正在听完海瑞的话后,眉头紧皱,不过,却也用最快的时间,平复了焦躁的情绪。
张居正眉头紧皱,说道:“海大人,您这是认定此事有阴谋?那依您之见,当如何处置?”
海瑞拱手道:“当重新调查,明辨是非,还阁老一个公道,也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大明朝的首辅,不能不明不白的便落罪驱逐。”
张居正冷笑一声:“重新调查?此事乃两宫皇太后所定,难道海大人要违抗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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