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冯保心中奇怪,可今日遭遇的事情,让他也不敢多问。
皇帝陛下正坐在龙椅上,手中呢,还拿着一张字帖仔细的看着。
冯保进入宫殿,他也不知。
“陛下,奴婢回来了……”
朱翊钧听到冯保的话后,这才抬起头看向冯保,而后,他便将字帖放在了御案之上。
“母后可同意了?”
“陛下,太后已经同意了,奴婢想着,趁热打铁,现在便去司礼监寻陈洪聊下此事……”
朱翊钧点了点头:“可以,啊,对了,大伴,你马上就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了,日后,公务也多了,朕想着你以后啊,就在乾清宫行走,侍奉半日,就上午的时候,到了中午,你便去司礼监……”
冯保听完朱翊钧的话后,刚刚的狂喜,减少了几分,他带着尝试请求的口吻问道:“陛下,奴婢不怕累,奴婢每日早早起来……”
“大伴不要多想,朕呢,只是不愿大伴拖沓了公务……”朱翊钧笑着说道。
虽然,朱翊钧一脸温和,说话也是春风细雨,但言语之中,却流露着不允许拒绝的含义。
冯保感受到了。
“那奴婢给陛下推荐一个手脚勤快,机灵的人,在奴婢不在乾清宫的时间时,伺候陛下。”
“不用推荐,张鲸就可以,从裕王府中就跟着朕了,用起来也顺手……”朱翊钧再一次的拒绝。
朱翊钧这样说着,冯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终于知道为何今日乾清宫中,多了这么多生面孔的原因了。
冯保从乾清宫出来后,便直奔司礼监。
虽然,他会在不久之后,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但他却是喜忧参半……甚至对陈洪有了一些怒意。
这家伙,不识趣,你说你早一点请辞去守陵,自己用的着费那么多的劲吗?
冯保走路带风,一路直奔司礼监。
而此时司礼监之中,陈洪正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事务,神色间透着几分威严。
冯保猛地推门而入,陈洪抬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哟,这不是冯公公吗?您不在乾清宫侍奉陛下,哪里来的邪风把您给吹来了?”陈洪阴阳怪气地说道,手中的笔却未停下。
冯保冷哼一声,他并未急着答话,而是朝着屋中走了数步,坐在陈洪不远处的椅子上。
冯保坐下之后,看向陈洪:“陈公公,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你觉得这句话对吗?”
“对啊,不过,冯公公,您今日的脸色可有些不好看啊,怎么,现在乾清宫中的奴婢们,都是以掌嘴为乐……”
陈洪,冯保都是宫里面的老人,察言观色的本领数一数二,当然,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次这种经历,故陈洪看着冯保的脸,便一眼就能推断出,他这是被掌嘴了。
冯保听到陈洪的话后,勃然大怒,他猛地起身,上前几步,到了陈洪的对面,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洪:“太后和陛下已经应允,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即将是我冯保的了,为了你的体面,陈公公还是自写请辞吧。”
陈洪脸色一沉:“请辞,我是宫里面的人,能辞到哪里去啊……”
“跟黄锦黄公公一样,去先帝陵寝处守陵……”
“冯公公,人真好啊,连去处都替我想好了。”
“这是个体面的去处,对吧,陈公公。”
“陪在先帝身边,当然是个体面的去处,可实不相瞒,我不想走,我觉得我对陛下有用……”
“你对陛下有用,哼……你是对高拱有用吧。”
听到冯保的这句话,陈洪的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当奴婢的,端着的是陛下赐的碗,即便是只老狗,也知道了吃了谁家的饭,替谁家卖命啊,胳膊肘往外拐,岂不狗都不如……”
这一刻,对于冯保来说,是清算结束的时刻。
先帝在时,陈洪也不止一次的羞辱过冯保。
陈洪猛地站起身来:“冯保,你休要血口喷人!”
陈洪当然急了,这可是要命的罪名了。
“血口喷人?你心思诡谲,将司礼监搞得乌烟瘴气……”冯保大声指责道。
陈洪的声音大了,冯保的声音也随着大了起来,气势上是不能输的。
两个人声音大了。
几个小太监的头也在门口探了出来……
陈洪最先看到,瞪了他们一眼。
这几个小太监赶忙缩回脑袋,但并未离开……
“冯保,这么口无遮拦,可是要出事的。”
“出什么事?”
“会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你是看不到了……”
“我怎会看不到,我马上便能看到。”
冯保听着陈洪的话,心里面猛地一激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便被突然发难的陈洪拽住了脖领,而后,陈洪挥出重重一拳,打在冯保的左眼上。
而后,陈洪猛地一推,冯保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陈洪,你竟敢动手,还,不讲武德,偷袭……”冯保捂着左眼,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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