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瞪大了双眼,看向了自己的老爹。
选秀。
这宫里面那么多妙龄女子,怎么还要选秀。
恍惚间,朱翊钧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老爹选秀所带来的一些趣味。
在历史中,隆庆年间,数次选秀,百姓闻之,大惊失色,听到选秀的消息后,便早早的将自己的女儿许配人家,朱载坖也间接性的促进了小规模的人口爆发。
不过,这个时候,正谈论着国事呢。
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高拱这暴躁脾气,不会炸吧。
朱载坖“无视”自己儿子的目光,他正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而朱翊钧在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后,同样把目光转移到了高拱身上。
这个时候的高拱也可蒙圈。
前脚自己正聊着与蒙古双边关系如何进行,正在激动之时,后脚,皇帝陛下打断了他的话。
正当高拱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或者是方式有所不妥之时,皇帝陛下要亲自纠正的时候,他竟然提出了想要选秀。
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多少有些怪异。
刚刚当上内阁首辅的高拱,还只当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陛下,您,您说的是要……臣没有听清楚。”
“选秀啊。”
再次确定之后,高拱悬着的心也”死了“。
高拱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如今这国家大事繁多,这选秀之事,是否有些不合时宜呀?”
朱载坖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高爱卿,朕整日忙于政务,也该有点乐子嘛。这后宫也该添些新人,让朕心情愉悦,说不定处理起国事来更有劲头,不是,在怎么说,朕登基,按照惯例也该选一次秀了,这事,你去办吧。”
高拱无奈地摇摇头苦着脸道:“陛下,可这选秀之事劳民伤财,且易惹得民间怨言呐。”
高拱现在心里面越来越没底了。
徐阶被赶回老家。
不是因为陛下要选秀,他阻止,惹恼了陛下吧。
根本就不是因为,陛下对自己看重,才赶走徐阶的,这,这太可怕了。
朱载坖站起身来,他脸色已经有些不悦了。
怎么回事。
先帝修园子,修宫殿都可以,朕就是选个秀女,过分吗?
高拱也察觉到了皇帝陛下生气了,他站起身来,伏地叩首,颤声道:“陛下,臣深知陛下政务劳顿,然选秀之举实非当务之急。如今边患未平,民生多艰,国库空虚,若行选秀之事,必增百姓之负累,恐有损陛下之圣明。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朱载坖听完之后,怒目而视高拱。
好家伙,老师啊,老师,我为了你,把徐阶都赶走了,选次秀,你怎么能不同意呢。
“高拱,汝何敢忤朕之意!朕为天子,选秀乃分内之事,岂容汝多言!在怎么说,朕自登基以来,还从未选秀过。”
高拱伏地不起:“陛下息怒,臣非有意冒犯圣颜,实乃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着想。选秀所需资费甚巨,征调民力众多,易生祸乱。恳请陛下以天下为重,暂罢选秀之念。”
朱载坖气的直甩袖子,厉声道:“朕意已决,勿再多言,这件事情朕只是告知你,朕自己会下旨礼部,让他们去办,你若再阻拦,休怪朕无情。”
“陛下,万不可因一时之欲而误国误民啊。”高拱还是不愿退让。
朱载坖看着高拱,顿了许久之后,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下去吧。”
“陛下。”
“下去。”朱载坖冷声道。
而还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听到朱载坖的这声训斥,颇为吃惊,他这是真生气了,在朱翊钧的视角中,自己这父皇可是非常尊敬高拱的,但话又说回来,即便他对高拱的感情深,也不能阻止他选秀。
高拱无法,只能站起身来,慢慢的退出了乾清宫。
离开乾清宫后的高拱,只能不住的叹息,作为最了解皇帝陛下的人,他也知道自己阻拦不住,可若是不加以阻拦,只怕皇帝陛下会选秀上瘾。
浪费国家钱财不说,还让龙体受损。
等到高拱离开乾清宫后,朱载坖这才气冲冲的坐下,然后,他猛然发现,自己儿子还在场呢。
刚刚高拱说的事情太长,朱载坖听的心烦意乱,一心想着自己选秀的事情,并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口阻止高拱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而后,便是与高拱一阵的对峙。
这全程之中,他好似都忘了自己的太子,就在他旁边坐着。
朱载坖后悔啊。
多年父亲伟岸的形象,就这样轰然崩塌了吗?
坐下后的朱载坖顿了片刻后,笑着询问道:“我儿可知选秀为何物?”
朱翊钧看着朱载坖,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父皇,选秀是在干嘛呢?”
听到朱翊钧的话后,朱载坖松了一口气,而后用了常用惯语:“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而看着自己老爹明显轻松下来。
朱翊钧挑起了眉头,怎么可能不知道选秀是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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