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皇帝的丧事办完之后,也到了新的一年。
在新年的第一天,陈洪带着圣旨到了诏狱之中。
这个时候的海瑞已经从诏狱的锦衣卫口中得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他与历史上的表现一样,大哭一场,整整一天,滴水未进。
他之所以哭,是因为他知道陛下看懂了自己上的治安疏,他也想改变,但时不我待,岁月不饶人。
他之所以哭,是因为他是真的忠于陛下,也是真的将皇帝视做为君父,这跟其他的官员只是说说,是不一样的。
陈洪手捧圣旨到了海瑞的牢房之外。
“打开。”
“是。”两名锦衣卫上前,将牢门打开。
随后,陈洪便进入了牢房之中。
“海瑞,有旨意。”
海瑞闻言,起身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在时,海瑞呈治安疏,疏中言语乖张,放肆无忌,竟敢辱骂君父,实乃大逆不道之行径。此人见识浅陋,目光短狭,所读之书尽为浮夸不实的高谈阔论,空有一腔虚妄之气,毫无明理之能,对治国之理全然懵懂,如同井底之蛙,仅凭鲁莽冲动便胡言乱语,诋毁君父。”
“先帝遗训,不予追究,朕念及先帝之仁德,胸怀之宽广,欲以仁爱化其狂悖。虽其行如此不堪,朕仍悯其或有糊涂蒙昧之时,暂且饶其性命,以示朕之仁厚。只盼海瑞能自此醒悟,痛改前非,感恩浩荡皇恩。若其今后依旧不知悔悟,再出狂妄之词,行忤逆之事,当严惩不贷,以正朝纲,以肃国法,钦此……”
跪在地上的海瑞听完了这封圣旨,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这圣旨是当今陛下所下,可所有的内容却都是在先帝在位之时,准备好的,可以说,朱厚熜临死之前,还想着痛骂一番海瑞……
“海瑞接旨吧。”
海瑞将双手高高举起:“臣海瑞接旨。”
陈洪将圣旨放在了海瑞的手中,而后竟然弯腰想要搀扶海瑞,脸上也是笑眯眯的。
海瑞不明所以站起身来,看着陈洪脸上的谄笑:“公公在笑什么?”
“海大人摆脱牢狱之灾,我是替海大人高兴,先帝走时,还是记挂着海大人,先帝可是知道海大人的忠心啊,特意嘱咐了当今陛下,要好好重用大人,只怕过不了多久,便就有重用啊。”陈洪这番言语之中,可是充满了示好。
不过,海瑞对陈洪的示好却是一点都不愿意接受。
“现在正是国丧,公公还需注意。”
听到海瑞的话后,陈洪也不生气:“是,海瑞大人提醒的是,收拾一下东西,走吧。”
海瑞没有什么东西,也谈不上收拾。
陈洪带着海瑞离开了诏狱。
没想到刚刚出了诏狱的大门,便又遇到一队宣旨的队伍。
带队的人是滕祥。
现司礼监秉笔太监。
滕祥的手中也捧着圣旨,看到海瑞走出,他快步上前。
”海瑞接旨。”
这个时候的海瑞也有些迷惑,不过他还是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初登大宝,念及国之根本在于贤才。海瑞者,素有刚正之名,虽曾言辞过激,然其心可鉴。今特擢升海瑞为东宫詹事府左詹事,望其能以忠贞之节、清正之德,悉心教导陪伴太子,传圣贤之学,授治国之道,引太子以正途,助其成贤明之君。海瑞当铭记朕之重托,兢兢业业,不负圣恩。若有懈怠疏忽,定当严惩。钦此。”
听完这封圣旨后,海瑞便知为何在牢中,陈洪向自己示好了。
东宫詹事府,左詹事已是四品,是东宫属官之中,除了东宫詹事以外的最高官衔了,不过按照惯例,东宫属官,大多都是学识渊博,再不济也要进士出身,从翰林院中择选,而自己只是一个举人,怎会让自己为东宫属官呢。
“海瑞大人领旨吧。”
“臣海瑞领旨。”说着,海瑞再次将手高高举起。
而滕祥也快步上前,将圣旨放在了海瑞的手中……
海瑞缓缓朝着自己的家走去,他脚步虚浮,神情恍惚,目光中透着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迷茫。
街巷的喧闹、行人的匆匆,这一切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那扇斑驳破旧的木门映入眼帘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家中,此刻竟飘来了阵阵饭香,那熟悉而又温暖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原本麻木的神经瞬间被触动,他抬头望向自家厨房的上空,几缕袅袅的炊烟正悠悠飘荡着,在湛蓝的天空中渐渐淡去。
海瑞苦笑一声:“莫不是房子已经住进了新的人了。”
他的妻女,母亲早就托付给了别人带出京师了。
大过年的,海瑞也不愿去叨扰别人,到了家门口之后,踌躇片刻,转身欲走。
一转身便看到了张国之。
那个将自己抓进诏狱中的锦衣卫千户。
不过,这个时候的张国之并没有穿锦衣卫的官服,而是一身常服,左手中还提溜着一只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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