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哭声越来越大,若是朱厚熜双手没有抱着朱翊钧的两肩,只怕站也站不住了。
这一下子把朱厚熜也弄得有些慌乱了。
“那我不当皇帝了,我要父王一直陪着我,我,我还要皇爷爷一直陪着我,我这才第一次见皇爷爷啊,我不想让皇爷爷死,我更不想让我父王死。”
“我不当皇帝了,不当皇帝了……”
看着这一幕,朱厚熜心里面五味杂陈。
而一旁的黄锦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而跪在地上的朱载坖也是心疼不已,这孩子哭的怎么如此凄惨,难不成我爹掐他了,爹啊,孩子还小,说错话了,训斥一番也就得了,可不敢体罚啊,咱们老朱家现在都混成三代单传了,不敢在随您老性子来了。
他赶忙抬头一看。
正见到自己的老爹将自己的儿子抱进了怀中,轻声宽慰道:“好,好,咱们爷孙三人永远不分开。”
看着这副温暖的画面,朱载坖才放心下来,哎,不过按照道理来说,我也应该出现在父慈子孝的画面中啊。
为何我在这跪着。
还有,父皇怎么还不让我起来。
就这样,朱翊钧还是大哭不止,朱厚熜宽慰了许久,朱翊钧才停止了大哭,等到朱翊钧思绪稍稍平缓之后,朱厚熜才注意到自己的好大儿还跪着呢。
“起来吧。”
“谢父皇。”朱载坖如释重负的起身。
“皇孙,来,就在这里坐着,咱们见一见咱们大明朝有名的君子们。”
“黄锦,给裕王也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下面。”
“是,陛下。”黄锦得令,不一会儿,就给朱载坖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在了“法坛”的旁边。
朱载坖道:“谢父皇。”
说完之后,才坐下身去,托儿子的福,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坐在父亲身边呢,虽然有点远吧……
“召他们进来。”
“是,陛下。”说完之后,黄锦便朝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黄锦便带着大臣们进入到了大殿之中。
内阁首辅,建极殿大学士徐阶。
内阁次辅,文渊阁大学士,户部尚书高拱。
武英殿大学士,内阁理事,掌翰林院,礼部尚书李春芳。
内阁理事郭朴。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三品以上的官员,清一色红袍加身,共计十三人。
众人进殿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朱厚熜怀中的朱翊钧,当下,各个都有了心思,在徐阶的带领下,众人跪地高呼万岁。
朱厚熜眼皮都没有抬,只顾着逗弄自己的小孙子,过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众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说着,众人都缓缓起身。
“黄锦,给徐阁老搬一张椅子来。”
“是,陛下。”黄锦闻言,又挪动脚步,不一会儿便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徐阶的身后:“徐阁老,请坐。”
“谢过陛下。”徐阶说着,慢慢的坐下身去,不过,他也只是半个屁股沾着椅子,想那严嵩,八十多岁了,为皇帝亲信那么多年,坐椅子都不敢满满堂堂的坐下去,徐阶刚刚上台,对于这种事情,也是不敢有过多的僭越。
“众位爱卿,今日一道前来,可有什么事情。”
“陛下,这个是裕王殿下所上的奏章,裕王殿下要为罪臣胡宗宪求情开罪,我跟众位同僚,商量许久之后,也没有一个章程,想着只能等着陛下圣断,后再送由司礼监落红。”徐阶缓缓说道,而后,便将怀中朱载坖送上来的奏章取了出来。
朱厚熜没有接着徐阶的话往下说,反而看向了坐在下面的裕王朱载坖询问道:“裕王,还有此事……”
揣着明白装糊涂,以此来向这些大臣证明,朱厚熜上书求情,完全是因为感恩胡宗宪为大明朝做出来的功绩,跟自己授意可没有关系。
当然,这种伎俩,殿中的大臣都清清楚楚,但该配合演出的还是要配合。
朱载坖站起身来,转身面向朱厚熜:“是,父皇,确有此事。”
“胡宗宪在嘉靖四十一年,就引得朕法外开恩,对其赦免,才过了两年多啊,这又出事之后,朕很是生气,本不想在赦免与他,可没成想,朕的儿子,还在念着胡宗宪对我大明朝的功劳,依然为之求情。”
“来,你去接过奏章,念一念,我看你说了什么,是否能够为胡宗宪争取到朕的赦免,以及众位臣工的支持。”
“是,父皇。”
朱载坖说着便走向了徐阶。
而徐阶朝着朱载坖微微点头,后便将手中的奏章双手递给了朱载坖,态度很是诚恳。
朱载坖接过奏章之后,略微有些紧张,他深吸口气,而后开始展开奏章。
“陛下圣鉴:儿臣敬奏陛下。”
“今有胡宗宪者,虽被指贪墨军需、与严党勾结,且有与赵文龙送礼苟且之事,然臣冒死进言,其情实有可察之处,其功绩亦不可没。”
“想那胡宗宪,久居东南,直面倭寇之祸,其肩扛之责任何其重大,所临之困境何其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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