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亮先让马玉莲和田芳芳在办公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才向马玉莲解释着说:“大娘,我们局里接到举报,才去叫田大成和田建安回局里调查情况,这有罪还是没罪,要等调查结果出来后才能认定。”
“公安同志,你们可要调查清楚啊!我家大成和建安,可都是老实人啊!”马玉莲心慌慌的,却没忘了替田大成和田建安说话。
田芳芳坐在马玉莲身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这个年代,大家都对公安有一种天然的敬畏之心,就算田芳芳没做坏事,坐在接待室里也觉的心慌慌的。
“大娘,你们回去等消息吧!大娘你放心,我们公安机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下子,马玉莲的心更慌了。
“公安同志,我坦白,我交代。”马玉莲咬了咬牙,决定把事情担到了自己身上:“公安同志,骗货的事是我一手策划的,根本不关田建安和田大成的事,你们把他们俩放了,抓我吧!”
马玉莲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是惨白的。谁不怕坐牢啊?马玉莲当然害怕,可她别无选择。
如果被抓的人中只有田大成,马玉莲还不会主动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可多了一个田建安,马玉莲这个做母亲的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骗货?”耿小亮愣住了。
“公安同志,您就别替赵芸香瞒着了。那张提货单是我伪造的,印章也是我在赵芸香的办公室里偷印上去的。真的不关我家大成和建安的事。我······我就是猪油蒙了心,想着赵芸香这么有钱,应该不在乎万把块钱的货,这才去仓库里弄了那么一出。可这不是没骗到嘛!赵芸香怎么就翻脸无情,叫你们抓了我家大成他们呢?”马玉莲絮絮叨叨地说。
“大娘,你等等······”耿小亮听马玉莲这么说,站起身走到门外。马玉莲涉嫌诈骗,而且数额巨大,耿小亮肯定要把这件事向上级报告。
“妈,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田芳芳听了马玉莲的话,吓得脸都白了。万把块钱的货?他们一家子在京都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家里还不知道有没有一千块钱存款呢!她妈怎么敢?
马玉莲看了看周围,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们母女俩,才凑到田芳芳的耳朵边说:“芳芳啊!这事是你爸的主意,我没办法,这才······”
“妈!你做事就不能想想我吗?你们要是去坐牢,我的大学还念不念了?呜呜呜······”田芳芳气的直哭。小姑娘平时的成绩还不错,这次的高考,她觉得自己考的还不错。可万一马玉莲或者田大成去坐牢的话,她哪儿有钱去上学啊?
“芳芳啊!妈对不起你,等妈进去后,你跟着你爸和你哥好好过日子,替妈守着这个家。”马玉莲把事情说出来后,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开始交代起后事来。
“妈!呜呜呜······”田芳芳除了哭,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耿小亮不一会儿就带着徐志远回来了。徐志远现在是十里屯公安局的副局长,听耿小亮说马玉莲的案子和芸韵服装厂扯上了关系,赶紧跟过来看看。芸韵服装厂是十里屯区的纳税大户,在各级部门里都是挂了号的。
见到徐志远和耿小亮进来后,马玉莲没敢再说话,田芳芳也没敢再哭,只是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
“大娘,这是我们队长,你把刚才说的事再对我们队长说一遍。”耿小亮的神情很严肃。
“是,是。”马玉莲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再交代了一遍。
等马玉莲说完后,耿小亮拿着他做的记录,让马玉莲签名。
马玉莲抖着手把名字给签了后,眼巴巴地看着耿小亮,问道:“公安同志,您看我都认罪了,我家大成和建安,他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大娘,你这事儿和他们那事儿不是一回事,刚才我问了,田大成和田建安父子俩涉嫌强X案,要暂时拘留,等进一步的调查。”耿小亮耐着性子向马玉莲解释了一句。这一家子是什么人哪?一家四口,三个犯罪嫌疑人。父子俩是人渣,妻子又是诈骗嫌疑犯。
“什么?不可能!”马玉莲大叫了一声。
“不准喧哗!”徐志远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田家父子的案子是徐志远接手的,报案的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今年才十八岁,叫马笑笑。马笑笑说自己是马玉莲的亲侄女,因为父母双亡寄住在田家,两年前被田大成父子给······。这么美丽柔弱的女孩子,要不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了,怎么会上公安局来自曝其丑?
徐志远让耿小亮叫了个女公安进来。
“小吴,你把马玉莲带去拘留室,她涉嫌诈骗,数额巨大。”徐志远吩咐了女公安一声。
“是。”小吴向徐志远敬了个礼后,示意马玉莲跟她走。
“公安同志,我家大成和建安怎么会做强······强······这样的丑事?就算大成会做,建安才二十出头,他除了上班就是在家,怎么可能去外面乱来?公安同志,肯定是你们弄错了,你们可要早点还他们的清白啊!”马玉莲快疯了。比起诈骗,这个“强X”的罪名可是重多了。万一田大成父子俩的罪名成立,周围邻居的口水,都能把他们田家给淹了。
“哼!可不是不用出门吗?家里有个这么漂亮的侄女······”小吴最讨厌田大成父子这样的人渣,连带着对马玉莲也没有好脸色。
“小吴,注意说话!”徐志远呵斥了小吴一声。在案情没查清楚之前,他们不能透露受害者的姓名,这时基本的职业素养。
“笑笑?是马笑笑这个死丫头!等我出去,等我出去······”马玉莲气得脸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