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胤禩震惊地抬头,额娘竟然……真的病逝了吗?
跪得直挺的腰板倏地软了下来,瞬间泪湿眼眶,额娘……他今后没有额娘了,是他不孝,额娘临终前都没有陪在身边……
康熙说完见儿子跪在地上不言不动,皱了皱眉,唤他:“老八……老八”
“皇阿玛,额娘真的病逝了吗?日前我福晋还来信说额娘身子见好,怎会……”
到此地步尽管胤禩还不愿意相信,哽噎的语气已经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康熙念他失去额娘,走下来亲手拉他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快回宫去吧,送你额娘最后一程。”
胤禩手里还捧着那个锦盒,闻言将锦盒抬高,复跪在地上低头请罪,“皇阿玛,儿臣有罪,儿臣今日不慎将贡品打碎,请皇阿玛降罪!”
康熙伸手将锦盒打开,看到里面裂成几块金丝红翡摆件,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刹那间仿佛感受到自己的脖颈和四肢剧烈疼痛。
梁九功余光瞥见龙颜遽然变色,心里纳闷儿,究竟是什么贡品让皇上这么在意?
“梁九功,将这个收下去。”
康熙眼睛里的冰冷一闪而过,语气如常道,“你也不是有意的,一件贡品碎就碎了,起来吧。”说完转身回了御座。
听得皇上唤他,梁九功忙走下来接过八贝勒手里的盒子,在皇上合上盖子时窥见盒中现状,心里猛吸一口凉气,行动间越发小心。
以他伺候皇上几十年的经验,皇上嘴上不说,心中定不平静,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同八贝勒说话,也是赶巧良妃娘娘薨逝,皇上心软体贴儿子,否则,今日八贝勒少不了一顿罚。
胤禩心中悲痛,没发现皇上前后态度的差异,谢恩起身道:“儿臣告退。”
康熙“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等扔出去了,语气平静唤梁九功重新把锦盒打开,将里面的摆件全部拿出来摆在桌上。
越看越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痛,康熙闭上眼睛挥挥手,冷冷吐出几个字:“处理了。”
梁九功悄声上前将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轻手轻脚拿出殿外,吩咐徒弟魏珠亲自拿下去处理,不得假手于人。
回到殿内,见一黑衣人跪在御座前,谛听皇上吩咐,梁九功视若无睹走到御座后方站定,全身上下都绷着一根弦儿。
皇上连暗卫都出动了,看来很忌讳这个东西。
康熙心中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让暗卫去查,是否是八贝勒或哪位皇子包藏祸心,在他万寿节前夕以此龙型摆件来诅咒他。
黑衣人听完吩咐悄无声息消失在殿内,康熙一手撑着额头,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过了一会儿,问道:“雍亲王在哪儿?”
“回皇上,雍亲王尚在京城负责会考阅卷一事,给皇上的寿礼四福晋今儿一早送到了畅春园,当时皇上在忙,四福晋放下寿礼就走了,托奴才帮她带句话,说雍亲王明日一早准能到畅春园为皇上贺寿。”
四儿媳妇今日才到园子里,老四也不在,今日老八的事老四应当全不知情。
这样想着,康熙心里轻松了一点,诸多皇子中,现在也就老四得用些,对他一如既往恭敬孝顺。
其实康熙想得没错,胤禛确实不知道八贝勒失手打碎贡品的事,但舒瑶知道那并不全然是一个意外。
因为她小小的插了一手。
在知道那个摆件特殊造型的时候,舒瑶就有了一个针对八贝勒的小计划。
八贝勒掌管理藩院,他惯爱在皇上面前表现,皇上寿宴将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番邦进贡的贺礼他必会亲自查看每一件贡品。
利用这一点,舒瑶让系统暗中在摆件上动了点手脚,抓准时机让摆件在八贝勒眼前碎裂,让他难辞其咎百口莫辩,受康熙责罚失去圣心。
没曾想良妃突然薨逝,摆件在八贝勒手上掉落碎裂,效果比她设想的更好。
龙代指君王,康熙见了碎裂的摆件,难免不会多想。
爱新觉罗氏帝王一脉祖传的小心眼和多疑,巧合多了就不觉得是巧合。
从系统张贴在九经三事殿里的传音符传回来的对话,舒瑶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皇上与八贝勒之间已生嫌隙。
一次两次的小事不打紧,时日一长积少成多,等爆发出来的时候,威力会倍增。
舒瑶谋算的,不是现在皇上将胤禩如何,而是为了将来。
康熙连废太子几十年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拿来当操一废太子时的理由。
如若将来康熙对胤禩忍无可忍想要处理他,那今日发生的看似已经过去了的“小事”,就会成为压倒胤禩的罪名之一。
万寿节舒瑶也是要参加的,为了离畅春园近点方便在贡品上动手脚,昨日早膳过后,舒瑶就带着孩子们住进了京城西北郊畅春园以北的圆明园。
两圆之间的距离不到两里,乘轿子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畅春园的大宫门外。
圆明园是在明朝皇戚私家园林“流芳园”的旧址上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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