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出了人命,舒瑶这个侧福晋有义务往翠微院走一趟。
“主子要现在过去吗?”泽兰问道。
“不急,去小厨房传些早点过来,等这个消息传得府里人尽皆知之后咱们再过去。”
去那么早干什么,她现在又不是管家的人,还是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用过早膳,舒瑶才起身前往翠微院。
琼华院和翠微院隔了一个院子两条过道,不近不远,几百步的距离,走路五六分钟就到了。
舒瑶到的时候,福晋那拉氏端坐在翠微院正厅,神情严肃。
“给福晋请安。”
见了她,那拉氏放缓了神色,温和道:“慧敏福晋起来吧,你身子重,这边有些乱 ,你不该来的。”
“妾身听说宋格格她……”舒瑶顿了一下,将口中的几个字压下去,继续说,“觉得不可思议,不知是不是消息传茬了,特意过来看看,不知宋格格现在怎么了?”
那拉氏看着舒瑶一番毫无破绽的言语,心中佩服,她知道自己的动作瞒不过琼华院,也没打算瞒着。
从舒瑶告诉她还有一个遗漏的仇人开始,那拉氏就知道舒瑶不会揭穿她。
她们达成交易,彼此就有了把柄在对方手中,凭这一点,那拉氏不怕舒瑶会向王爷告发她。
做戏谁不会?那拉氏垂眸间换上一副沉痛的表情,“府医说发现得太晚,宋格格已经气息全无,回天乏术了。”
“这……宋格格怎么如此想不开。”舒瑶也是一副为宋格格可惜的神态,“她是宫女出身,该知道皇室中人不得自戕,会累及家族,唉……”
那拉氏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宋格格有什么苦衷该来向本福晋阐述才是,本福晋会为她做主,如此想不开还连累家族,真是犯傻。”
抬起手帕捂嘴轻咳了一下,嘴边的弧度扬起的瞬间又平复,宋氏,别怪我,怪只怪你当初多嘴,将弘晖的消息传进宫里。
如今,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女儿的真正死因告诉你而已,帮助了杀女仇人,你活该愧疚,大格格有你这样的额娘,该有多么不幸啊,恐怕大格格在皇权下还为自己的解脱而高兴吧,终于离开了你这个愚蠢又无能的额娘。
宋格格的死没有在王府里掀起多大的浪花。
胤禛回府听说宋格格自尽身亡,派人查过,那晚并没有外人进出过翠微院,房间里没有秘药的痕迹,宋氏身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气企鹅的证据都表明宋格格之死确实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
鉴于府医曾经诊断宋格格因为思念女儿抑郁成疾,病了几年少有出现在人前,胤禛并没有继续追根究底她为何自杀。
宋格格的贴身丫鬟云秋坚持是有人杀害她家格格,这话没人理会,被当成伤心过度胡言乱语。
说到底还是胤禛对宋格格不上心。
舒瑶将胤禛的态度看在眼里,对待不爱的宋氏,是如何的冷血无情,她没有失望的情绪,只是更加冷静地告诉自己,要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对男人付出自己的爱。
爱一个人会因为他的态度产生情绪波动,会因为他的冷血无情而黯然神伤,如果宋氏泉下有知,知道她爱的王爷对她的死亡漠不关心,恐怕会伤心得活过来与他同归于尽。
福晋念及宋格格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又曾生下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提议将宋格格提为庶福晋,以庶福晋的规格下葬,也算是全了宋氏的面子。
胤禛同意了,下令府里不得再议宋氏的事,宋氏的死因,对外宣称是病逝,保全了宋氏的族人,算是为宋氏做的最后一件事。
事后半个月。
舒瑶去后花园散步,偶遇福晋携茉雅奇赏花,“给福晋请安,见过二格格。”
茉雅奇回礼:“侧额娘安。”
“福晋好雅兴,难得见您来这花园赏花。”舒瑶看着花园里争相开放的花朵,笑吟吟道。
那拉氏轻轻抚了抚茉雅奇的后脑勺,温和道:“茉雅奇年底就要出嫁了,她心中不舍离家,有时间就多陪她在府中逛逛,我正好也能松泛松泛身子骨,岁月不饶人,这年纪大了,整日坐着,浑身都不太舒坦。”
舒瑶客气恭维道:“福晋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哪里就年纪大了,您是操劳府里杂事,才觉得疲惫,睡前多按摩一下,会松快一些。”
两人又说了会儿无关紧要的小事儿,福晋打发茉雅奇回去随嬷嬷学习出嫁的礼仪,与舒瑶坐到花园的书屋里,两人的丫鬟奉上茶水退出门外守着。
屋里。
舒瑶捧着自己的温水小口喝着,脸上带笑小声称赞,“福晋好本事,恭喜。”
固然是胤禛胤禛对宋氏不上心才没有仔细查探,但是能让胤禛一时间没发现异常,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了。
那拉氏端起茶盏,云淡风轻道:“你也不赖。”能将她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
“希望福晋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府里该平静下来了。”舒瑶放下杯子,提醒道:“朝中风声鹤唳,王爷整日在外奔波,咱们可不能给他拖后腿,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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