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见到了皇贵太妃(1 / 1)

当天夜里,萧天洛的喜气重,只是搂着大小姐仍旧纤细的腰身酣然入睡,第二日午后,宫里就来了旨,一同到来的还有国子监的任命文书。

丁公公亲自来宣旨传达,看着跪在身前的侯府众人,他暗自惊叹,谁能料到侯府还有这般大造化,本以为失了宣武侯夫妇,没了赤炼军,侯府真像范曾说的日落西山。

今日却能再让门楣光耀,还是靠着府上的赘婿,时也,命也。

丁公公又看向萧天洛夫妇,只见萧天洛低头恭敬地双手探过头顶,因是低着头,辨不出神色,而领完旨后抬头,又是一贯的清风朗月模样。

老侯爷朝丁公公拱拱手,道:“公公辛苦,请入内堂歇歇。”

丁公公暗道这是旧勋贵,也是新贵,微微欠身,不能驳了面子:“奴婢多谢老侯爷。”

说完,就跟着老侯爷一行人进了内堂,彼此落座,立马就有丫鬟进来奉茶,没一会就退出,将内堂留给主子们。

“萧公子,恭贺啊,奴婢也算是看着公子步步高升,在都城打出一番天地,侯府慧眼识珠,觅得良婿,奴婢也替老侯爷开心。”

“今日紫宸殿中也有臣子不服,但均被高相驳回,陛下更是全力支持推行算学。”

“那敢问公公——是哪些大人不服?”

这,这,这也太直接!

丁公公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这……萧公子,其实大人们也都是抱着为圣上分忧的心思,各有所思,尽的均是忠君之事,有点纷争也是常事,公子不必介怀。”

萧天洛笑笑,他虽然没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但在活人、死人堆里都混过,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端起茶杯浅酌一口,眉眼隐约透着几分凌厉。

“丁公公所言极是,虽说陛下称我这算学博士空有七品之名,算不得正经官阶,又有前例,但在当下就是打破陈规,有大人牢记祖制倒是件好事。”

“的确,也是忠君之心。”

萧天洛能给台阶下,丁公公暗自舒口气。

丁公公虚握空拳挡在嘴边,作势咳嗽了几声,斟酌后开口:“其实今日高相与沈大人都有强势出手,陛下本就认定的事情,又有两位大人助力,此事有惊无险。”

有高相的功劳萧天洛并不意外,但沈渡,难道真因为自己帮忙检举陆东成,让他记下恩情,这是伺机报恩,“原来如此,我定会登门拜谢两位大人。”

“哎呀,萧公子有所不知,自去岁起,倭国就屡屡生事,今年更是作乱不断,现在倭国隐门成了不定数,公子与大小姐出门千万小心。”

“您二位要打理侯府所属商号,定要外出,他们上回事情办成,陛下担忧隐门会卷土重来,若公子与大小姐需要,陛下可调派一队隐卫护您们的周全。”

萧天洛心中警铃大作,隐卫不就是皇帝爪牙?皇帝可还挂念着侯府的私兵,萧天洛一咬牙,断然道:“陛下说笑了,我等是什么人物,岂敢劳动隐卫。”

“侯府护卫个个本事过人,我本人更不是任由隐门拿捏之人,自会保全自己及大小姐,陛下就莫要让我做这出头鸟,本就引得不少大人不快,岂能再给他们添把火,徒增嫉恨。”

哎呦,丁公公屁股底下像长了针,这回是真坐不下去了,起身借故就要走。

老侯爷早有准备,一大包现银塞进丁公公手里,让这御前大太监千恩万谢地出门。

拿着吏部下发的正式任命文书,萧天洛这心情跌宕起伏,明日就得去国子监,不过算学现在是新设的门科,还没有学生,就看祭酒大人怎么安排。

祝久儿把这文书看了个遍,樱唇轻启:“陛下所说的前例我也听说过,那位精通造船术,入国子监后也是教导造船之术,但不用像其余博士那般成日泡在国子监。”

萧天洛听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编外博士,就是名头好听,肯定比不过正职的。

但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起码自由啊,有学生要教导那就去,没有课就照样在外面跑,何况他还得教岸南书院的学子,陛下可没有禁止。

不过现在手握着这份文书,萧天洛寻思起来:“大小姐,我怎么觉得不对啊?”

“哪里不对,这不是正如你所愿——你一心推行算术,便是要助宣武侯府重振门楣,就算没有赤炼军我们也能安身立命,如今终达成所愿,混上了正七品。”

萧天洛双手背在身后,听起来的确是这么个理,但皇帝冷不丁地就把这恩宠砸下来,他真有点受宠若惊,总觉得会有阴谋。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两人还有事,那便是——送别。

都城的主城门处,出城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因为上头有令,如今不论进出都严查,这也在城门处造成了不小的拥堵。

萧天洛和祝久儿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不少百姓正抱怨着——“这进城要查鱼符和路引,怎么出城也是如此,进进出来都要查,这一天能过多少人?”

“你有所不知,听闻这是上头的意思,怕城中混入敌国死士或间人。”

“昨夜我亲戚所住的街道里还有临时抽查的,直接叩门而入,一个个盘查,且有登记。”

萧天洛和祝久儿早就下了马车,步行去找秦王的车队,一路上就听到百姓牢骚满腹。

祝久儿与萧天洛十指相扣,低语道:“看来陛下势必要拔除前朝余孽,同时清查倭国隐门,以免有后顾之忧,我猜想会在春闱放榜之前平定这一切。”

前方不远处,排队等待出城的秦王站在马车边上,一身华服,身边是没个正形的安王。

直到两人走近,这才发现两人身边站着一雍容华贵的妇人,鹅蛋脸,皮肤白皙,眼角微有皱纹,却极细,几乎淡不可闻,发髻如云,只是头发几乎全白。

所谓鹤发童颜,也就如此。

萧天洛还未反应过来,祝久儿先他一步,扯着他的袖子示意行礼:“臣女见过皇贵太妃。”

原来这位就是先帝在时荣宠无双的贵妃娘娘!秦王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