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只说了想凑凑热闹,第二天高纯便找上门来了,把梁川拉出万达,坐着马车往河边奔去。
昨天在香酥楼五个人可能喝了有将近五坛子的高梁酒,喝到后面除了梁川还能风轻云淡,还过也是两眼冒金星,梁造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凌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高纯与司方行吐了又吐,站着都费劲,更不要说走个一字。
梁川坐在高纯的旁边都能闻到他那浓浓的酒气,两个眼睛通红,明显酒劲还没有消退完毕。
梁川回家后还与沈玉贞坐了一会,喝了点热姜汤让沈玉贞泡了一会脚,酒气已经退散得差不多了,再睡了一觉,跟没事人一样。
“你小子怎么这么能喝酒,昨天回去老方差点让他家那头母老虎给扒皮咯,以前他就是喝再多也不至于醉得跟滩烂泥似的,昨天回去竟然还发了酒疯,把以前受的气憋住的全放了出来,两口子差点把那宅子给掀咯。”高纯讲得绘声绘色,好像他也没见司方行醉酒的样子,特别解气的样子。
“昨儿个你没送他回去吗?”梁川急道。
高纯怔道:“我为何为送他回去,他自己有马车下人伺侯着,昨天还是他家的下人来跟我说的,让我去劝劝他家的母老虎说不是来香酥楼喝花酒。我自己醉得不省人事,哪里有功夫管他家的破事。”
梁川哑口无言。
马车的速度不快,在车上晃悠着一会儿也到了河边,梁川下车一看,只见河边聚集了无数的围观的群众,他们正稀罕地看着江面上训练龙舟的人。
梁川对着高纯苦笑道:“上次的落水原因就是许多人无头苍蝇地朝河边挤,把人挤到了水里,没想到这么多人还是不吸取教训,搞这个赛龙舟是为了祭奠死去的那些人,不要又要添几条人命。”
高纯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回道:“还好你提点了我一下,回去我可得跟赵大人禀明这事,还真得提防着这种事悲剧的发生,不好喜事又变成了丧事,赵大人看这事儿重,搞不成我也不好过。”
高纯叫来小厮道:“去叫几个兄弟过来把这些吃饱了撑的人都驱赶走,这几天河边让兄弟们多巡一巡,要是有人在河边聚集就给我打散咯!”
小厮领命而去。
梁川望着江面道:“江面上是谁家的在准备比赛?”
笋江上波涛鳞鳞烟波浩淼,有一种气蒸云梦泽波扞岳阳城的宏伟气象。无数的船上在江上纵横,大部分是盘货的小舢板,小部分是在江上打鱼为生的渔船。
高纯指着江面上的两条船道:“船首插着红色旌旗的是吴家的龙舟,他们的龙舟队员都是这笋江上的艄公,水性极好,撑船的手艺也是极为出色覆水行船就像陆上跑马一般风驰电掣。另一条龙舟上插黑色旌旗的是蒲家的龙舟,他们用的都是昆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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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愣了一下,问道:“昆仑奴?”
高纯笑道:“你看看他们的肤色有什么不同?”
梁川极目远眺过去,赫然看到这龙舟上的人竟然全是黑人!不由得苦笑了出声。
高纯恨恨地道:“蒲家的祖上是化外人,他们与西街那些色目人走得极近,家里请的用的汉人也有,但是他们更喜欢这种牲口一般的昆仑奴,这些昆仑奴只有给他们饭
吃,体格健硕力气极大,据说哪怕无风的时候他们都能奴使昆仑奴靠船浆将货物从南洋运来,那些成山的货物都是白骨与鲜血换来的。”
梁川说道:“一家的队员水性极好,另一家的队员则是力大无比,都是各有千秋的,相信他们也训练了不少时日吧,你们拿什么与人家比?”
高纯手指了指江面另一边道:“可不止这两家参赛了,孙家、还有丰州的黄家,以及一些村社自己的龙舟队也参赛了,赢了就有两万贯的彩头,输了也没有损失,这诱惑力可不小。”
“孙家又不缺钱,来凑什么热六?”梁川道,黄家他倒是没听说过,顺着高纯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江面上还真是有许多的龙舟漂流竟渡,每只船上都插着一只颜色不同的旌旗,他们没有开始比赛,只是在江上训练磨着。
梁川看了一下这些龙舟,与其说他们是龙舟不如说是拉长一点的渔船比较恰当,梁川印象里的龙船都是那种瘦长扁平的特制船,船身的重量极轻,而这些船身巨大船舷又高,船桨都是又粗又长,看着摇桨都费劲,。
很明显,摇龙舟虽然是一件消遣之事,可是上升到竞技层面上,也是有不少的门道的,而这个时代,对这些知识还没有掌握。
两个人正说话间,一辆华丽的马车施施然地停在河边,车上下来一个富态便便的老外员状的老头,男仆女婢左呼后拥,一行人朝两人走了过来。
老头朝高纯作揖道:“高捕头这么巧在此处遇到您。”
高纯也是拱道:“蒲老爷,什么风把您老爷子亲自吹来了?”高纯朝梁川说道:“这位就是当下清源第一香料世家蒲家的掌门人蒲庚蒲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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