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死亡(1 / 1)

“珍师兄!”

“司马师弟!!”

“师兄!”

合欢派弟子忍不住惊叫出声。

他们齐刷刷地站起来。

揪心地看着悬浮台上的年轻人。

段嫣缓缓闭上眼睛。

脑中仍然浮现司马珍那双空洞流着血泪的双眼。

“铛铛铛——”

钟声敲响三下。

司马珍完全没有反应。

裁判登上擂台,宣布比赛结果,“本场获胜的是,来自西洲大陆的散修,巫席!”

就在这时,司马珍所在的悬浮台突然多出一个人。

红衣黑发,国色天香,不是百鸟归一还能是哪个?

她抱着悬浮台奄奄一息的师侄,不由分说,往对方嘴里灌了一瓶灵药,源源不断地灵力,从百鸟归一的掌心传入司马珍的身体中。

“司马珍,坚持住。”

百鸟归一开口说道。

“师……叔……”

司马珍开口说道。

他此时宛如一个血人,原本整洁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完全浸泡在了血水中。

司马珍脸色苍白,瞳孔涣散。

灵识十分微弱。

“我赢了吗?”

司马珍抓住百鸟归一的手,吃力地说道。

“还不知道呢,裁判还没宣布结果……”

百鸟归一说道。

“我是不是输了……”

司马珍哑着喉咙,源源不断地血,从他喉间喷涌而出。

他体内的金丹,已经碎了,体内的五脏六腑成了碎肉,之所以还没有死,是百鸟归一注入他身体内的灵气,强撑着他的身体。

“没有,你赢了。”

百鸟归一很想哭,可她经历了太多事情,哪怕已经悲哀如斯,却还是哭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注视着自己才华横溢的师侄。

“真……赢了?”

“赢了,真赢了,魁首是你的……”

百鸟归一抱着司马珍,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好……”

司马珍说完这番话,再次喷出一大滩血,与血一起喷出来的,还有百鸟归一刚才灌入的灵药。

只有将死之人,才会让入口即化的灵药,没有一丝丝的作用。

哪怕见多了死亡的元婴道君,此时心中也是一片悲凉。

年轻人缓缓闭上眼睛,嘴角还噙着一抹笑容。

百鸟归一看着沉睡不醒的师侄,收起悬浮台上的筝琴,缓缓将他抱起来:

“珍师侄,师叔带你回家。”

……

因为司马珍的死亡,曲乐组没有了最后一场比赛。

他失去竞争第二名的机会,成为了第三名。

这是合欢派第一次参加交流会,前来参加比赛的弟子取得的最好名次。

可没有人觉得开心。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片肃穆。

司马文未情绪不佳,他甚至忘记了引以为傲的礼数,对身边的迦泽说,“迦泽大师,我们宗门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大师若无视,还请自便,很抱歉,失礼了……”

元婴道君见多了生死,司马文未自己的弟子死了,他都不曾哭泣,更不会因为别人的弟子哭泣。

他只是自责自己的失职,竟然没有发现弟子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进行这一场比赛。

他应该及时发现,然后制止这个孩子的行为。

因为他的失察,合欢派失去了这么一位优秀的弟子。

除了段嫣这样的特殊情况,凡是修到金丹期,莫不是经历了百年光阴。

没有一个金丹修士,会因为同伴的死亡而哭泣。

因为他们哭不出来。

他们的世界,再悲哀,也不会哭泣。

段嫣他们也只是难过而已。

他们完全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白天还和他们有说有笑,说要拿个魁首,为合欢派争光的司马珍,比了一场赛,就失去了性命。

他们很想宣泄,却不知道找谁发泄。

怪巫席吗?

巫席也只是与司马珍竞争魁首之位的选手,他不见得知道,司马珍会死。

他不过是,技高一筹。

可技高一筹,算得上什么罪过呢。

可,还是很想迁怒于他。

因为,他们找不到发泄的人,发泄的事情。

似乎只有将所有的恨,推到巫席的身上,他们的心才会得到安宁。

“都是那个巫席,卑鄙!”

“他竟然从头到尾都在愚弄师兄!”

“珍师弟死得太冤枉了!”

……

合欢派弟子非常难过,他们很想冲到巫席面前,将这个人打一顿。

甚至有弟子,已经打算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我知道巫席住哪家客栈,他是金丹后期,和司马珍师兄修为相仿,我们几个都是金丹后器,我不信他那么厉害,我们几个四面夹击,他还能逃走!”

“弄死他,让他给司马师弟陪葬!”

与司马珍交好的几个金丹修士,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与司马珍认识了将近三百年,司马珍死得这样冤枉,他们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巫席宰了。

给司马珍陪葬。

不能让他痛快地死,要让他悲痛的,受折磨的慢慢死去!

就在几个金但弟子,讨论着如何弄死巫席的时候。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你们谁也不许去!”

司马文未和百鸟归一,冷淡地看着打算去找巫席麻烦的几个师侄。

目光冷淡,透着一股疏离。

“师叔,为什么!?”

四个已经决定围堵巫席的弟子,齐刷刷地站起来,不甘心地看着他们的师叔,不明白为什么嫉恶如仇的司马师叔,会偏袒一个外人。

“师叔,若不是那个巫席,司马师弟根本不会死!”

说话的同是沧岐道君门下的弟子,他和司马珍关系最好。

司马珍去世后,他最难过,也最想为司马珍报仇。

“赛场如战场,生死有命,技不如人,死也怪不得别人,你们这样,莫非是要司马珍死也不舒坦?!”

司马文未冷淡地说道。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几个师侄,好似他们只是一群臭虫。

“司马师叔,司马珍虽然和您非亲非故,但你们毕竟同姓司马,你为何要阻拦我们为他报仇?!”

弟子们不甘心地说道。

“呵呵,若非你们那么没用,司马珍何至于那么拼命,若我们合欢派现在已经有了一个魁首,或你们争点气,司马珍何至于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