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无定山庄的副庄主杨维山前辈死了?”
“何止是死了,身首分家,头就悬在自己房间里。”
“这究竟是多大的仇,杨维山前辈德高望重,遭此大难,实在是让人唏嘘……”
段、高、香三人一路飞过海峡、渡过岭南、蜀地,飞行器降落白罗镇,打算在此稍作休息,再度赶路。
白罗镇是白罗门掌控之下的纯修真城镇,镇子面积不大,分东西二区,东区为居民区,西区为商业区。
白罗门是修真界有名的中立宗门,不掺于正邪之争,因为这个原因,白罗镇格外繁华,黑白两道的弟子,都在这里,鱼龙混杂,消息也格外灵通。
“他们都在讨论什么?”
香湛卿话音刚落,过路的两个说话的修士,双方擦肩而过时,他们的对话源源不断传入三人耳中——
“回向咒都没用,完全不知道凶手是谁!”
“无定山庄现在乱成了一团。”
“杨维山前辈也怪可怜的,小儿子十年前下落不明,自己也死了。”
……
香湛卿一愣,忍不住看向高长歌,杨维山?
这不是段师弟提到的那个人么?
高长歌情不自禁看向一脸平静地段嫣,冲着香湛卿点点头,没错,就是杨维山。
师弟提到的那个人。
从入城到住店,一路上,都在讨论无定山庄的副庄主“杨维山遇害事件”。
因为讨论的修士太多,从什么都不知道,到什么都知道,三人也只用了一路的时间。
对于杨维山此人,高香两人本不是很熟悉。
东洲大陆这么大,修真宗门多如牛毛,元婴期以上的高手,虽然少见,但不是顶级优秀的大能,到不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他们对杨维山最大的印象,是师弟段嫣曾提过这个名字。
结合当时的语境……
“杨维山,和那件事有关。”段嫣耳边响起高长歌的传音。
他用得并非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想来是十分确定。
段嫣没说话,默认了杨维山和桃花岛之事的关联。
“死得好。”高长歌恨恨地说道,“那种败类,死倒是便宜他了。”
段嫣摇摇头,“这件事过去了,师兄不要介怀。”
“不知是哪位前辈做的,当真是替天行道。”香湛卿淡淡地说道。
他们也知道分寸,所以说话都用得传音。
杨维山在东洲大陆,并非籍籍无名之辈,无定山庄名声比合欢派好了不知凡几,段嫣就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也有会有人认为他捏造。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三人讨论时也非常小心。
杨维山的死,似乎只是个开始。
很快,白鹤门紫龙坛坛主,白文渊,同样在自己房间内遇害。
和杨维山一样,白文渊死相非常恐怖,身首分家不说,回向咒没有一丁点痕迹。
仿佛二人皆是在房间里好好呆着,突然脑袋自己想不开,要和身体分家似的。
白鹤门虽然名声不显,但白文渊此人颇为儒雅,虽不是儒修,却被冠以“儒侠”,在东洲大陆颇有名望。
事实上,若非段嫣在桃花坞见到,此人荤素不忌,男女不限的模样,也会以为,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短时间内,连着死了两位高手,一时间,整个东洲大陆都在讨论此事。
这二人之死,又有什么联系?
究竟是何人所为,莫非又是魔宗?
还有人猜测,此人只针对元婴修士下手。
于是,这就有一个问题,下一个死的元婴道君,是谁?
能不留痕迹,无声无息做掉元婴道君的当世少有。
凶手修为少说也有离合,离合期的高手为什么会和元婴期修士过不去。
要知道一百个元婴期修士,也打不过一个离合期,这两种境界,看似只差一步,事实上却是天壤之别。
离合期修士,想要干掉元婴期,大大方方的宰了就是,修真界强者为尊,离合做掉元婴,天经地义,为何采取这样的手段?
莫非,是这位顶尖高手过于寂寞,想要弄一个人心惶惶的大案子,在东洲大陆名留青史?
杨维山白文渊身首分家的热度还未过去,又有一位大能,以同样的死法遇害了。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是一位离合期的顶尖高手。
散修楚留仙的至交好友,落日阁阁主庞升。
据说两个人是同乡,年轻时有丹丸一起吃,有法器一起用,堪称修真界至交的典范。
除此之外,段嫣还知道,这二人同时现身桃花坞。
楚留仙睡男人,庞升睡女人。
人渣成双。
庞升的死,将事情的关注度推向新的高-潮。
何等恐怖的修为,才能让离合期高手,无声无息的身首分家……
就在这时,无定山庄杨维山身边的杂役弟子站出来揭露,杨维山其实是一个衣冠禽兽,他虽然七八百岁了,但却喜欢玩弄五十岁不到的年轻修士。
几乎同时,白文渊身边,也有弟子站出来说,自己亲自看到白文渊欺辱他门年轻弟子。
于是,一个说法在东洲大陆悄悄传开——
杨维山、白文渊、庞升,之所以会死,因为他们私下做了天理不容的坏事,他们的死,并非人为,而是天收。
哪怕段嫣再迟钝,也察觉到,有人在为桃花坞枉死的那些年轻修士报仇。
段嫣相信,杨维山、白文渊、庞升三人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始,那些在桃花坞为了发泄兽-欲,凌-辱年轻修士的衣冠禽兽,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们都会死。
地牢里的年轻修士怎么死的,那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段嫣以为,他会兴奋,会激动,会高兴的不能修行。
事实却是,他什么想法也没有。
好想理应如此。
坏人,不应该如此猖獗。
在这个没有警察,没有法律的世道,以恶制恶是唯一的手段。
死,真是便宜他们了!
段嫣心里涌出一股畅快的戾气。
但是很快,这股戾气被《罗汉心经》的静心咒消化,他的心境再次平静无波。
就在庞升之死持续发酵的第三天,飞行器终于飞入越国边境。
哪怕是整日顶着我很烦,别惹我的高长歌,在看到熟悉的河山,眉宇间也不自觉神采飞扬了一把。
落霞山,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