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嫣桑下班时间一直比傅臻誊早,平常傅臻誊回来,她总会出来打声招呼。
可今天她实在的提不起劲来,就没出去。
门外,傅臻誊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次卧紧闭的房间门。
今天没出来接他,是太累了吗?
他松了松领带,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一边往次卧走去,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把衣袖挽了两圈,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
他轻轻敲了敲门,问,“嫣桑,我买了鳌虾,出来一起吃点?”
屋里,许嫣桑躺在床上,听到傅臻誊低沉的声音,猛的坐了起来,她打起精神来,下床开门,男人身高带来极大的压迫力,她勉强笑了笑。
“我今晚吃的很多,就不吃了,你自己享受大餐吧。”
实际上,她今晚根本没吃饭。心情不好,什么都吃不下去。
傅臻誊从一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确定她遇到了难题。
她总是柔和鲜活的,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坚强柔韧的去应对,即使被打倒,也会很快支棱起来。
可现在,她眼中满是浓浓的挫败和无奈,身上有股颓丧的气息,这说明她这次遇到的麻烦很大。
是她应对不来的程度。
傅臻誊深深的看着她,沉声问,“还是因为你那个叫房玉的同事?”
之前她向自己倾诉过房玉莫名其妙的操作,他以为是对方又变本加厉的为难她了。
没想到许嫣桑愣了愣,随即苦涩笑了笑,摇头道,“不是。”
她本来没想把公司的事告诉他,她始终把握着分寸,昨天已经向他倾诉了一大堆负能量,今天再来一堆负能量,就不合适了。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也架不住天天被负能量轰炸。这很影响感情的。
所以许嫣桑没有多做解释,本打算随便找个借口就关门睡觉,没想到傅臻誊却追问了一句,“那是因为什么?”
许嫣桑一愣,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傅臻誊便又笑了,说,“好了,去洗个手,我们一边吃一边说,正好冰箱里还有啤酒。”
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一股宠溺的味道,许嫣桑莫名心头有些动容,她低下头,把那股异样压下去,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心里压着那些事,确实太辛苦了,她也想找个人聊一聊,赵昭和陈冉星都不在身边,傅臻誊愿意听她说,她其实心里挺开心的。
洗了手坐下来,傅臻誊已经在剥虾了,他一连剥了五六个,然后放到许嫣桑面前,抬头看着她,神情关切,“是工作上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跟我说说,我比你早工作几年,说不定能帮你想想办法。”
许嫣桑咬了一口鳌虾,肉质鲜美,嘴里回甘,美食总是自带疗愈特效,她心情好了一些。
轻叹口气道,“房玉今天割腕了。”
傅臻誊挑了挑眉,“同事们把这件事怪在你身上?”
许嫣桑轻轻点了下头,“房玉诬陷我逼她把客户让给我,她说她割腕是因为受我职场霸凌,可其实我根本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但因为她割腕了,大家就认为她是受害者。”
傅臻誊倚在椅子背上,双腿交叠,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看着她,“因为你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没错,所以很难过?”
他以为这就是真相了,心中有些犹豫,其实房玉这个人,那天听她说完他就派人调查了一下。
房玉,是陈萍萍的大学同学,两人是大学室友,感情不错。
陈萍萍,就是之前许嫣桑公司里那个,为了凤凰男自杀的实习生。
那个姓张的男人对她始乱终弃,陈萍萍觉得是许嫣桑抢走了他,对许嫣桑极尽怨恨,他当时怕许嫣桑受委屈,直接把那两人开除了。
没想到陈萍萍会跳楼。
房玉因为这件事记恨许嫣桑,在情理之中,但这件事依旧不寻常。如果房玉真这么恨许嫣桑,想替好友讨公道,不应该等这么久。
而黄助理也没让他失望,继续深挖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房玉的父亲,是夏家的司机,而房玉有时候会去夏家,跟夏羽彦关系还算亲近。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因为夏羽彦和周若棠宛若亲姐妹,前不久的武家宴会上,周家人被武学纠以极为羞辱的方式赶了出去,难保那几个脑子缺根筋的不会把这事记在许嫣桑头上。
这样一调查,前后逻辑对得上,只是傅臻誊没把房玉的身份告诉许嫣桑,原因有二。
一是以许嫣桑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了房玉针对她的原由,大概会去找周若棠或者夏羽彦,而他不想让她跟周家再有任何纠缠了。
二,则是没必要,因为他已经着手处理房玉了,房玉很快就会被辞退,也会收到他的警告,以后不敢再对许嫣桑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就这两天的空子,也被房玉钻了进去。
他虽然不想让她再想起周家人,可也不愿让她提心吊胆,沉默了片刻,正要开口解释房玉的事,许嫣桑却弯了下嘴角,轻声道,“其实房玉打击不到我,我心里烦躁是因为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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