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舒被苏落葵气的心神激荡,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
幸亏暗中偷偷回到大部队的绿柳,眼疾手快,快步上去扶住她,这才没让她晕倒在地。
绿柳已经从半夏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此时再看苏落葵,便觉得她格外可恨。
没想到,还有更绝的。
苏落葵并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想着推卸责任: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我一个人?是你没有把话说清楚,你若是早告诉我,那第二层毒是美人消……”
绿柳忍不了了,这回没有沈忆舒的命令,她也冲上去,一个大嘴巴子,犹嫌不够,反手在另一边脸上又打了一巴掌。
两巴掌扇完,勉强出气了,绿柳叉着腰跟苏落葵对峙:
“你恶不恶心?到现在还在怪我家姑娘!”
“我问你,我家姑娘没提醒过你,他们体内有第二层毒吗?没告诉过你,这是北狄人的圈套吗?没跟你说,你那个解毒药方,是诱发第二层毒的引子吗?”
“当日我家姑娘说这些话的时候,镇北王、顾京墨,以及诸位军医和太医们都在场,你想抵赖吗?”
苏落葵被绿柳两巴掌,打得心中恨极,辩解道:
“她是说过,可她没说这是美人消啊!我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冲动行事?”
绿柳呵呵两声,冷笑着问道:
“说没说是美人消,重要吗?将士们身体里第二层毒是什么,重要吗?不管是什么毒,你但凡乖乖听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最好祈祷,他们能撑的时间长一点,撑到红玉熬完药,否则你就是杀死他们的凶手!”
顾京墨听了这话,抓住重点,忙问道:
“所以,这种毒是有解药的,是不是?红玉她们去熬的药,就是解药,对不对?”
沈忆舒这会儿已经缓过气了,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她说出了事实:
“没有解药。”
“我让红玉熬的药,是我这么多年,根据自身的情况,研究出的一种能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但是也压不了多长时间。”
“一副药顶多只能管几个时辰,而毒性就算被压下,但在体内还是会侵蚀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会让身体逐渐虚弱。”
“所以这五十个兄弟,日后每天都要与药罐子为伍,慢慢变得体弱多病、风吹就倒,就像我一样。”
他们再也不能拿起兵器,征战沙场了,再也不能策马扬鞭,保家卫国了,年纪轻轻的汉子,却只能终身以药罐子相伴。
有几个承受能力差的,听闻噩耗,恍惚之下,竟然喷出一口鲜血。
随后,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再无气息。
从头到尾不过短短数息,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鲜活的人命就在众人面前,倏然而逝。
“红玉呢?让她熬的药怎么样了?”沈忆舒着急,立马问着。
萧承钰压住她的肩膀,防止她过分激动:
“你冷静点,抓药熬药,没有这么快,要熬出药效,起码得半个时辰,沈姑娘,你已经尽力了,无需对自己多加苛责。”
沈忆舒听了这话,一颗心冷了下去。
是的,她尽力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但是作为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苏落葵逃不了干系。
“王爷,苏落葵狂妄自大,不听人言,擅自为将士们解毒,害其性命;另外,白日军营一直有我在,她没有机会插手,定然是夜间前来解毒。”沈忆舒道,“军营重地,她怎么混进来的,需得彻查。”
苏落葵一听,便知道沈忆舒是要借着军规军纪来对付自己,她忙为自己辩解道:
“沈忆舒,你不用在这里装大义,我就算再有错,也是朝廷派来的特使,我所做的一切,初心都是想为这些将士解毒。”
“我是医者,没有哪个医者敢肯定,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出过错,我并非有意为之,你也不用在这里扯虎皮做大旗,借着镇北王来对付我。”
沈忆舒的眼神骤然变冷,死死的盯着苏落葵:
“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本来就该承担责任,居然到现在还认为,是我在借故给你找不痛快?”
“苏落葵,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医者,天天把济世救民为己任挂在嘴边,可是你有一个字做到了吗?”
“你根本,不配为医!”
苏落葵最忌讳别人贬低她的医术,这是她的立身之本,不管是当初救下顾京墨,还是后来攀上了城王和太后,医术都是她的底气。
可现在,沈忆舒就差指着她鼻子骂,说她学艺不精害死人。
她怎么能忍?
于是,她出言反驳道:
“我不配为医,难道你配吗?你不过是半路出家的江湖游医,不知道哪里学了几本书,误打误撞解了毒,却来跟我叫板。”
“这件事我固然有错,但是论医术,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敢跟我比一比吗?”
沈忆舒见她满脑子都是跟自己的竞争,便知道如果这次不彻底把她打压下去,她还会继续不服气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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