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抬眼看向疾驰而来的几骑,露出淡淡的笑容。
殷通回来了!
在私的一面,赵云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在公的一面,赵云对殷通还是很欣赏的,虽然没有在历史上留名,不过也是有本事的人,勇武与张南相若,不在萧山、马悍之下。
同时,殷通毕竟出身世家,不像萧山等人,名字都不会写。
这次,殷通主动请命去上谷,赵云知道殷通立功心切,便给了殷通这个机会。
如今,殷通回来了,可见事情应该办好了。
“末将殷通,参见主公!”
策马至赵云侧前方,殷通勒缰滚马,抱拳行礼道:
“元霄之夜,邢举与难楼大战一场,战后末将亲自查探,乌桓一方死伤近三千人,上谷军死伤两千余人!”
赵云赞许地点了点头:“回队随我定上谷!”
“诺!”
殷通大声应诺,归于大队之中,自有士兵取来甲胄给殷通披挂。
这时,赵云对身侧贾诩笑道:“文和好一计驱狼吞虎,上谷定也!”
“全仗主公虎威!”
贾诩含笑拱手;要不是当年赵云打怕了难楼,想让难楼和邢举打起来,还不太可能。
赵云笑着摇了摇头,贾诩也会拍马屁,不过很爽!
前行没多久,斥候军司马陈到,乘骑而来,马鞍前还横放着一人。
行到赵云面前,陈到将鞍上之人扔下马。
还不待陈到禀告,被扔下马那人不顾身上疼痛,连忙跪地一拜:
“卑下上谷边军司马常威,拜见幽州牧!”
赵云有些诧异,看向跪地的壮硕汉子,问道:“邢举派你来的?”
刚不久殷通禀报邢举与难楼在元宵夜大战一场,两败俱伤;一见此人自称上谷军将领,所以赵云以为是邢举派此人来的。
“卑下非邢举派遣!”
常威躬身一礼;随即一五一十地将上谷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云微微颔首,深深看了常威一眼,此人竟敢以下犯上?
不过,他也不想追究,他只想尽快解决上谷,兵进燕南。
并笑着赞扬常威做得对,顾左右道:“身为将领,若临阵脱逃,死罪耳!任何人皆可擒之!”
众将闻言,心头一凛,他们虽然从未临阵脱逃,但也让他们知道,临阵脱逃就等于死!
大军继续东进,在抵达歠仇水河畔时,转向沿着歠仇水河道,向西北前进。
这个歠仇水,发源于鲜卑王庭弹汗山,即后世张家口境内的东洋河。
一万七千大军沿着歠仇水北行,分布在上谷北部的乌桓人,一见其白袍黑甲,便知道是西面的白袍军来了,人人心中惶惶不安。
毕竟,当年赵云屠了鲜卑数百里,身为外族的乌桓人怎能不怕?
特别是三年前,他们的首领还与赵云为敌,虽然被揍得很惨,但总是结了仇怨。
白袍军一路北行近两百里,终于踏入护乌桓校尉驻地宁县地界。
还未到宁城,前方大道上,跪伏着数百人。
赵云抬目望去,颇为满意;刚才斥候来报,前方大道上,上谷乌桓首领难楼,跪道相迎。
大道上,难楼双膝跪地,身为游牧民族,奉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他不敢与赵云为敌,或者说没有那个实力与赵云为敌,那就只能臣服。
看着领大军缓缓踏来的赵云,难楼在严寒的初春,冷汗淋漓,脑海中又浮现三年前被追杀百里的惨痛画面。
待赵云快到近前时,难楼直身一拜,高声道:“上谷乌桓难楼,跪迎幽州牧!”
难楼身后数百人,齐齐拜伏于地:“跪迎幽州牧!”
“诸位免礼!”赵云一身威压,微微抬手。
难楼领着一众,又是拜谢。
随后,难楼邀请赵云去他部落,说已经杀好肥羊,要款待白袍军。
赵云没有拒绝,邢举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他故意领大军至上谷北部,就是为了威慑上谷乌桓人,去难楼驻地正好可以给乌桓人视觉震撼,使其不敢生出其他心思。
至于,是不是鸿门宴,赵云根本没想过;难楼经过元宵夜与上谷军一战,实力大损,就算结集所有上谷乌桓青壮,也就万把人,哪里有胆与装甲精良的白袍军厮杀?
所以鸿门宴,根本不可能!
白袍军缓缓向难楼部落前进,赵云睨了一眼跟在后面,极为恭敬的难楼。
不禁在想,此时难楼心中一定在滴血吧!杀羊款待一万七千白袍军,少说一顿也要杀一千头羊。
其实,赵云猜的一点不错,难楼此刻心中就是在滴血!
去年,北疆就遭了干旱,对于半农耕的乌桓人来说,本就不太会耕种,导致几乎颗粒无收。
至于放牧,干旱太严重牛羊也没有吃的,反而饿死了不少牛羊,乌桓人可谓雪上加霜。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代郡军力太强,难楼都想向西劫掠代郡,养活自己族人。
当然,这个念头,仅在难楼脑中停留一瞬间。
难楼部落。
数千乌桓人正在杀羊煮肉,个个愁容满面,心痛如绞,可他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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