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以南,女娲庙。
这些年天下越来越乱,当年赵云南下遇郭典的女娲庙,比六年前更破败,有些地方都已经坍塌。
残破的庙宇内,正埋伏着一队持刀壮汉,领头的居然是青衫握剑的沮授。
本来沮授已经联系上了甄氏的人,甄氏也答应相助,可是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淳于琼居然只派百十人押解赵风去邺城。
在真定动手,淳于琼手握重兵,沮授没有多少把握,可是出了真定城嘛!
那就容易多了!
“郡丞,他们会不会没走这条路?”黄骆提着一柄大刀,语气焦急;他们从甄氏借马绕到这里,已经等了快半天了。
“不会!”
沮授握着剑柄,语气肯定道:“他们押着子虎,不会走小路,只能走…….”
说到这里,庙外突然传来了稀疏的马蹄声,沮授赶紧打住。
“军师,前面有个破庙!”
郭图抬头看了看变暗的天色,道:“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赶了一天的路,百十个军士早已累得够呛,一听在破庙过夜,兴冲冲地进了破庙。
“杀!”
庙外,郭图捶了捶疲惫的腰杆,刚准备跳下马背,庙里陡然惊起喊杀声,吓得郭图差点摔下马背。
“呃啊!”
庙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郭图头皮发麻,急忙对囚车旁紧张的甲士,喝道:“愣着等死啊?押着囚车跟本军师跑!”
语落,郭图打马向南狂奔,数个甲士押着囚车,有点望尘莫及。
本来颓废的赵风,精神大振,一拳一拳猛击囚柱,慑得押车的甲士,心神俱颤。
“追!”
破庙里,沮授数十人以逸待劳,对方虽然有盔甲,但在猝不及防下,被杀得大败。
别看沮授是文人,剑法还不错,刺死逃至庙门的甲士,领着衣袂染血的数十壮汉,拔腿向南狂追。
郭图吓得亡魂皆冒,打马如飞,一会儿就跑得没了影,而那载着赵风的囚车却跑不动。
押囚车的数名甲士,频频后望,眼见就要被追上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纷纷跳下囚车四散奔逃。
“子虎!”
沮授挥剑斩向铁索,语气激动,要是赵风出事,他会愧疚一辈子!
所以,沮授亲自领队劫囚车。
赵风大为感动,在囚车里对沮授躬身一拜:“谢公与兄,救命之恩!”
…………..
救出赵风,天色已黑。
沮授一行人返回女娲庙,黄骆从外大步跑来,拱手道:“郡丞,淳于琼的兵,逃走了二十多个!”
“可恨,这些人见到了公与兄面目,很快淳于琼就会知晓!”
赵风一拳掼地,自责道:“是我连累了公与兄!”
“子虎,说什么连累?”
沮授摆了摆手:“要不是当年我拉你投军,哪有今日之事?”
“那些陈年旧事,提他干甚?”
赵风急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淳于琼会不会为难嫂夫人与阿鹄!”
沮授笑道:“劳子虎挂心,今日一早我已把妻儿送出城!”
赵风大笑,看来是我瞎操心了,公与之智,百倍于我,自然早有准备。
“公与,我妻儿也是你安排接走的吧?”
赵风先替沮授担心家小,现在才想起自己的妻儿。
“姐夫,是郡丞让我昨夜接走阿姐和旭儿的!”黄骆邀功似的说道。
听到妻儿安全,赵风感激地看向沮授道:“公与,真定肯定回不得了,你有什么打算?”
沮授杵剑,反问道:“子虎你呢?”
“我?”
赵风一怔,这个他还没有想过,稍作思索,坚定道:
“我这个身份,留在冀州只会给二郎惹麻烦,我打算去代郡!”
“公与兄,你也与我一道吧,二郎要是知道你去了代郡,一定会非常激动,你们也曾并肩作战!”
“是啊郡丞,当年二郎还在真定时,和你最合得来!”黄骆连忙附和。
沮授也知道,得罪了袁绍,他也不能待冀州了,说道:“好!我与子龙也数年未见了,和你们一道去代城,见一见老友!”
……………………..
灵丘。
坐落在群山之中的灵丘城外,灵丘令朱富,还有其弟朱贵,两个圆润的胖子,正领着一队小吏,在城东官道旁静静等候。
“兄长,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你这挺着个肚子像什么样?”
官道旁,朱贵双脚并拢,双腿挺直,身躯微微前倾,显得非常恭敬。
当他看到兄长朱富,一手插腰,还挺着个大肚子,非常不满的说道:“尊重懂不懂,能不能走点心?”
朱富一听急了,最近一年,他老是被朱贵教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弟弟。
“老二,为兄发现你,越来越膨胀了啊?主母将代纸生产交给你监管,可没有让你监管我,为兄才是灵丘令!”
朱贵看着兄长,牛气哄哄道:“兄长,你是灵丘令,我还是灵丘代纸生产总管,你信不信俺不给你缴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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