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当第一版样报送到胡濙面前时,胡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神情复杂的拿着报纸盯着翟清义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部堂大人,您…”翟清义被盯的忐忑不安,小心说道。
“人才啊小翟,本官怎么早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如此大才!”,最后,胡濙笑着拉住翟清义的手,亲昵的夸道。
“老子本来也不差,你八百年也不去汉经厂一回,当然不知道我的能力!”翟清义暗道。
“都是部堂大人的教诲之功,下官只不过按照陛下和部堂大人的要求去做事,哪敢居功。”翟清义谦虚的说道。
“是个可造之材,不仅不贪功,还能把功劳算到上官那里,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胡濙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欣慰的笑了。
“走,随本官入宫求见陛下,陛下若是知道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把报纸印了出来,定然高兴,说不定还会有赏,哈哈哈。”胡濙拉着翟清义出了户部大堂,径直向午门而去。
紫禁城内,马愉正低头坐在乾清宫的书房内,一旁的徐恭脸上带着些许悲戚之色站在一旁。
“陛下,黄大人七十八岁高龄故去也算喜丧了,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切莫太过悲伤。”徐恭劝慰道。
从接到黄福病重的奏疏到今天,也就三天的时间,没想到太医院的太医还没到南京城,黄福就走了。
“陛下,礼部尚书胡濙大人有事求见。”门口,禁军朗声道。
“宣他进来。”朱祁镇有些嘶哑的说道。
“是。”
走到乾清宫外,胡濙就觉得今天的侍卫和宫人脸色都不大对,于是胡濙悄悄拉住了引路的小太监。
“哎,哎,老大人您…您别这样…”小太监被胡濙硬生生的给拉到了拐角处,搞的他胆战心惊,这要是被人看到了,自己小命估计就得交代了。
“说,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胡濙道。
“这…这咱家也不知道啊。”小太监赶紧拽出了被胡濙拉扯的胳膊,说道。
“给!”胡濙手一抖,一个五两重的银元宝就落到了小太监的手里。
“哎呦…这可使不得,老大人…这不合规矩…这…咱家可不敢收您的银子!”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胡濙怒道。
闪亮亮的银子诱惑力实在太大,小太监最后还是没扛住,半推半就的将银子收了。
小太监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这才悄声说道:“老大人,您有所不知,南京的黄大人没了。”
胡濙一滞,随后默然,身后跟着的翟清义不明所以,于是上前问道:“部堂大人,出了什么事?”
胡濙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说道:“你在殿外先候着,若是陛下召见你,你再进来。”
“下官…是。”翟清义无奈,只好看着高大庄严的乾清宫连连叹息。
他这个五品汉经厂典簿,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进这乾清宫,本来还满怀期待,谁知现在要在殿外等着,能不失望吗。
“臣胡濙参见陛下。”一进书房,胡濙行礼道。
“胡爱卿,你来的正好,南京传来讣告,黄卿卒了。”朱祁镇声音有些嘶哑。
“啊!”胡濙一惊,而后赶紧说道:“陛下,黄大人为官四十余载,从洪武年间至今历经五朝,又在南北两京任尚书三十九年,期间他协助平江伯治理漕运、总督南京军务,老成忠直,刚正廉洁,如今骤然去世,乃国朝一大损失啊。臣回去后马上派治丧大臣去往南京,筹备黄大人丧葬事宜。”
“恩,”朱祁镇点点头,然后又道:“给户部传旨,黄福的丧葬费用由国库支出,另外,再从朕的内帑中拨银五万两,一并送到南京。”
“陛下体恤臣子之心,感天动地。”马愉、胡濙躬身说道。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马愉流着泪又道。
“你是想去南京为黄卿治丧吧。”朱祁镇叹息一声。
马愉和黄福同为山东老乡,马愉是潍州青州人,而黄福是潍州昌邑人,当年马愉进京赶考,已经是工部右侍郎的黄福给了马愉颇多照顾。
因此,在马愉心里,黄福亦师亦友,二人也常有书信往来,感情深厚。
“黄老大人对臣曾有知遇之恩,这些年,臣一直把他当做臣的老师。如今恩师骤去,臣心中悲伤不已,只想再去送恩师一程,望陛下恩准。”说到此处,马愉已经不能自已。
“准了,去吧。胡爱卿,你去安排一下。”朱祁镇又是一声叹息。
“内阁首辅作为治丧大臣,这规格也太高了吧。”胡濙暗道。
“陛下,那黄大人的谥号该如何定?”胡濙说道。
朱祁镇想了想,走到御案前,提笔写了两个字:“文宣”。
“黄爱卿在朝四十余年,太祖皇帝曾赞誉其刚正无私,政才卓绝,后永乐一朝,黄卿不远艰险,远赴安南任交趾首任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在安南十九年,军民大治。朕听闻黄卿离任时,当地百姓号泣送别。仁宗即位,念其德能,召还中枢,掌詹事府事。后右迁南京户部尚书,协助陈瑄治理漕运,劳苦功高。朕登基后南巡,黄卿虽然年高,却仍劳心国事,为国聚财,如此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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