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意味着有军功可捞,有了军功傍身,那便是有了大量赏赐和晋升之资。
在五大龙字军成军之初,朱祁镇就给这支部队留下了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所以五大龙字旗下的将士们,不管是底层大头兵,还是一军之长,都憋着一股气,这次出征,定要大量斩获。
当然那些师长军长们想的是战略战术层面上的胜利,而大头兵们最关心的还是战后能分到几个人头。
一个人头又能得到多少赏赐,得了赏赐,回家向官府买上几亩地一头牛,在盖上几间房,娶个能生养的媳妇,再生上一群娃,小日子不要太美!
所以,这个时代,对于他们而言,好男儿的富贵前程,就在这些朝鲜人的脖子上挂着呢。
可是五大军自出抚顺关和鸦鹘关后五天了,一路上除了逃难的朝鲜百姓,一个正儿八经的朝鲜兵都没遇到。
而且大军所过之处的朝鲜军屯军堡和城池,别说人了,就连狗也跑的干干净净。
直到大军行进至朝鲜平安道重镇宽甸堡时,才遇到了零星抵抗,最先接敌的龙兴军汤杰,只派了两个连的兵力,迫击炮还未展开呢,城墙上还未完全逃跑的朝鲜士兵五百多人居然打着白旗投降了。
这让连日来憋了一肚子火的汤杰是又气又恼,看着抱着头蹲在城墙根下猥琐的朝鲜士兵,汤杰真想把武器还给他们,然后逼着他们跟自己真刀真枪的来一次。
“特娘的,你们些狗日的,一点骨气都没有,”说着,汤杰手里的马鞭雨点般的落在了那些朝鲜士兵的身上,“狗日的,你们要是老子的兵,敢投降,老子非得把你们剁了喂狗!”
“军长,兄弟们这一路净看风景了,连个军功也没捞着,下面的兄弟们都说…。”一个团长模样的将官凑了过来,嘟囔道。
汤杰一听,眼珠子一瞪道:“那帮狗崽子都说啥了?”
团长畏惧的缩了缩脖子,看了看那帮朝鲜俘虏,咽了咽口水道:“军长,你看这些人,好歹也是五百个脑袋,不如都咔嚓了算了,好歹我们团那两个连的兄弟们也能分到一两个人头不是。”
汤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货是想军功想疯了,他抬脚就把那团长踹翻在地,怒骂道:“你狗日的,陛下钦定的军纪军法都忘了?”
“军长,我…我这不是为了兄弟们着想嘛,这一路,兄弟们除了行军就是吃饭睡觉,一个像样的敌人都没碰到,那些朝鲜老百姓您不让杀,兄弟们理解,可这些人都是实打实的敌军啊,兄弟们总不能白忙活一趟吧。”
“滚!”汤杰怒不可遏,大骂道。
杀俘不详,这是这个时代军人的共识,一来历史上凡是杀俘的将军,没有一个好下场,远的如秦国的战神白起,近的就是大明的常遇春了,这厮哪哪都好,就是嗜杀成性,每攻下一城,不仅投降的敌军要杀,就连城内的百姓也要屠,为此朱元璋没少劝诫他,可他依然我行我素,以至于自己四十岁时暴病而亡。
没被选上主将的汤杰,本来就憋着气,再加上这帮朝鲜鸟人连打都不敢打就投降了,这让他连日来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
不过军法大于天,虽然这些没骨气的朝鲜士兵让他恶心,可他还是强忍着怒火,派人将这五百俘虏看管了起来。
中军大帐,王天云正和樊忠几个军长师长在商谈进军事宜。
汤杰一脸怒气的将佩刀重重的扔在桌上,拿起茶杯又狠狠的灌下一大口水,这才喘着粗气坐下。
“老汤,咋了?”王天云问道。
“还能咋了,你看他那熊样,肯定是那帮朝鲜棒子又跑了,哈哈哈。”樊忠戏谑道。
“呸!”汤杰淬了一口道:“这帮狗日的,老子的兵还未展开,你们猜怎么着,这帮鸟人居然投降了!特娘的!”
“这不是好事吗,你生气干嘛?”杨洪道。
“好个屁,”汤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又道:“老杨,下次在有这事,你去,反正老子不去。”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王天云皱眉看着沙盘道:“按照侦察回来的情报,仅平安道鸭绿江以西就有大小城池军堡十几座,兵不下两万,按常理他们收缩兵力主动放弃一些军堡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我们找遍了整个平安道,他们居然连宽甸堡这让的重镇都放弃了,这就不正常了。”
“要我说这帮兔崽子肯定知道打不过咱们,又怕死,跑了!”
“会不会他们想麻痹我们,诱我深入,然后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有道理,不过最好还是先派人到鸭绿江对面侦察一番。”众人纷纷说道。
王天云想了想道:“传令下去,各军向鸭绿江预定地点开进,再飞鸽传书给蔡福将军,问问他北海舰队支援我们的运兵船到哪了,没有船,我们二十万大军想要渡江,难度太大。”
“是!”传令兵不敢耽搁,赶紧跑出大帐传令去了。
而此时,鸭绿江出海口临江而建的九连城外,江面上却是炮火连天,喊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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