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冲得报后,思索片刻,便急急离开了东厂,来到了城东猫耳胡同。
“督主,您来了。”柿饼脸道。
“什么情况?”李冲问道。
“督主,兄弟们根据那车夫指引,找到了他接人的那个院子,就在前面左数第三家。”
“车夫呢?”
“在车厢里,小的担心他坏事,就将他嘴捂了手脚绑了。”
李冲走到马车前,撩开布帘子看了看,只见车夫赤裸上身正蜷缩在车厢里呢,于是回头皱眉道:“他衣服呢?”
柿饼脸面色一窘指了指自己道:“嘿嘿,夜里有些冷,我…暂时借来穿穿,穿穿。”
李冲瞪了他一眼,放下车帘子道:“院子里有人吗?”
“兄弟们搜过了,没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李冲走到院门前,想了想,推门而入。
进了院子正堂,屋内陈设颇为考究,一水的红木家具,屋内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李冲在屋内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出了门,环视一周,突然小院中的一处水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李冲走到水井旁,俯身往里看了看,又摸了摸辘轳上的木桶的桶底。
“干的?”
“督主,这木桶有什么问题吗?”
“来人,下去看看。”
一个瘦小的番子灵活的攀着绳子,溜到了井内。
不一会,下井的人又爬了上来。
“督主,是一口枯井,下面很大,西侧有一个洞,有半人高。”
李冲心中大喜,暗道果然有密道。
“来几个兄弟,跟老子下去瞧瞧!”
七八个人点了火把,下到井底,顺着密道的方向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密道尽头赫然出现了一个木梯。
李冲顺着木梯向上爬了大约一丈,头顶处出现了块木板,他用手掌推了推了,只觉得木板很沉,似乎木板上面还压着什么重物似的。
出口上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万一冒冒失失打开让对方跑了,那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李冲又顺着木梯滑了下来。
“督主,上面情况如何?”
“嘘…回去再说!”李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众人心领神会,又顺着密道折返而回。
回到城东的院子内,李冲吩咐人将动过的所有东西全部恢复原样后,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急匆匆向皇城而去。
一夜没睡,李冲此时却是格外清醒,甚至还有些激动。
探查多日终于有了结果,自从那四个被当作鱼饵的商人离奇被杀后,他就没怎么睡过好觉,即使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仍是如何破案。
“李督主,皇爷刚刚初寝(刚醒来,还没起床的意思),您还要再等一会。”侯宝从殿门后探出头笑着说道。
李冲点点头,站在一旁看着渐白的东方想着进去以后该怎么和皇帝说此事。
一刻钟后,侯宝打开殿门,李冲整了整身上的官袍,走进了乾清宫。
一番见礼后,李冲将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后,就站在一旁等着皇帝问话。
“你打算现在收网?”朱祁镇坐在铜镜前任由侯宝给他梳着头发。
“臣觉得此事的关键人物孙秀才已经查明,可以收网了。”李冲说道。
“侯宝,将马顺和那两个太监的供词都拿给他。”朱祁镇指了指案几说道。
看完供词,李冲额头冒汗,暗道自己差点坏了大事。
没想到这些人所图这么大,他们不仅要搅乱天下,更要毒杀皇帝和太皇太后。
而越王,只是他们的试验品!
“带毒的瓷器、天佑庙中的白莲教首、北直隶的白莲教贼众,还有宫中是否还有这些邪教的内应,这些都没有查清楚,你觉得现在收网合适吗?”朱祁镇语气渐冷道。
“臣思虑不周,险些坏了大事,请皇上责罚!”李冲跪在地上,请罪道。
侯宝眼睛瞥了一眼李冲,暗道哎,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太年轻啊。
“你是边军出身,对付这些诡计多端的贼人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朕能理解,”朱祁镇站起身,端起宫人奉上的温热盐水,又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明白吗?”
李冲挠挠头,尴尬的挤出几丝笑容道:“臣…明白了!”
朱祁镇也不管他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漱了漱口又说道:“这次白莲教所图定然不小,锦衣卫和东厂是朕的耳目,你们若是消极怠慢,朕还不成了聋子瞎子了?”
李冲面色一凛,冷汗又流了下来,他不傻,更不笨,相反还很聪明,皇帝的话说的看似平和,其实是在警告他,东厂作为皇帝的耳目,这次白莲教在全国各地如星星之火几欲燎原,你们居然后知后觉,甚至事先都没有察觉,这已经不是渎职那么简单能敷衍过去了,作为皇家的家奴,皇帝盛怒之下杀了你们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朱祁镇对于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怎么苛责过李冲,也是因为自从调井源进了近卫军后,东厂督主一职一直空缺,导致这段时间东厂群龙无首,消息滞后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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