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还和谁说过?”于谦一把拽过董兴问道。
董兴被于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的眼神有些慌乱,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没,没其他人了,他们刚和我说完,我就来找你了。”
“啪,啪,啪”,书房内的耳光声震天响,直到董兴被打的鼻孔飙血,两侧脸颊肿的不成样子,于谦这才停了下来。
“”
“管家,”于谦冲着门外怒喝道。
“把这个蠢货给我绑了,扔到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他走!”于谦握了握有些涨疼的手,怒道。
“老爷,二爷这是怎么了?”关键看着已经原本俊朗的董兴已经变成了猪头,有些心疼的问道。
“闭嘴!”于谦骂道。
“那二爷吃饭喝水咋办?”管家又道。
“饿死他,渴死他!”
“姐丈!”董兴嚎啕道。
“你是我姐丈!”于谦欲哭无泪,他指着董兴道:“岳丈大人要是知道你如此胆大包天,早晚会让你气死!”
说着,他在屋内来回踱步,眼睛四下寻摸着什么。
“老爷,藤棍刚才夫人离开的时候拿走了!”于老憨看于谦眼神不善,赶紧说道。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于谦一脚踢翻凳子,大骂道。
“姐丈,我错了,我不该来找你!”董兴揉着肿胀的脸颊,委屈的说道。
于谦一听,心中火气更盛,抬脚又给了董兴几下,“你连来都不应该来!你他妈这是人脑子还是猪脑子,这事儿你听都不该听?人家堂堂国公之后,为什么去找你一个小小的指挥使,你算哪根葱?”
这个小舅子还是太年轻了,官场上的事儿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情实意,况且人家还是国公府,那些勋贵子弟,最是会看人下菜碟,挖坑下绊子阴人的活说来就来。
“可…可我已经去了,也知道了!”
“我入你娘!你不会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于谦大怒,抄起一个马扎扔了过去!
“我娘是你岳母…”董兴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
“我说你最近怎么大手大脚的,又是送吃食,又是送金银的,你这是先收了人家的好处啊。”于谦又道。
“没,姐丈,我没收他们的钱,他们是要给的,可我没敢收。那些钱都是我在燕山卫任上攒的。”
于谦心中一松,还好,这货还没蠢到家,这要是收了钱,还把这钱又送到了我家,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完了,又要死人了…要死特妈很多人!”于谦一拳砸在头上,痛苦的蹲在了地上,他想哭,可却哭不出来。
“拖下去,关到柴房去,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能放这畜生出家门。”于谦对着管家有气无力的说道。
出了房门的于谦,只觉得脑仁生疼,浑身冰冷。
“这些杂碎,放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不满足,每天就像一条野狗一样,哪有腥味就往哪里凑,见了就想咬上一口,没吃到不惜把吃到咬死,特妈的,你们祖辈积攒下来的余荫,全让你们给败光了,你们这不是在挣黑钱,你们这是在挖大明朝的根啊,大明朝要是完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于谦坐在小花园边,看着天空有些灰暗朦胧的月亮,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
直到后半夜,露水打湿了衣襟,于谦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书房,书房中的灯光一直亮到天亮。
画面转回乾清宫书房内。
“这么说这事儿是张家兄弟挑的头?”皇帝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于谦的思绪。
“臣不敢妄自揣测,只是里面牵扯甚广,还有藩王牵扯其中,臣一时也不敢确定。”这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自己再头铁,也不敢直接将一顶不确定的罪名扣在人家英国公弟弟的头上,要做也只有锦衣卫敢这么干。
“山东的几个盐商还在京城吗?”朱祁镇沉声道。
“应该还在,事情还没有眉目,估计他们还未离开。”
“刘宝儿!”朱祁镇对着门口的一个小太监喊了一嗓子。
“皇爷,奴婢在。”
“去北镇抚司把徐恭给朕找来!还有驸马都尉井源,让他一并滚进宫来。”朱祁镇心中已是怒火万丈,叫刘宝儿的小太监吓的两腿打颤,赶紧跑出去传信去了。
“董兴呢?”朱祁镇突然笑道。
他这一笑,直接让于谦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皇帝的笑脸里,明显藏着要杀人的狠厉。
“他们想趁着盐场还没收回来之前账目混乱之际,将官盐弄出来卖掉,好一招鱼目混珠。”朱祁镇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这个动作更是让于谦心中大骇,皇帝已然动了杀心。
不多时,徐恭和井源前后脚的小跑着进了乾清宫。
一见铁头谦哥正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两人心中一紧,赶紧上前行礼。
两人刚弯下腰,还未说话,“啪”的一声,一本奏疏直接砸在徐恭的头上,紧接着一块上好的端砚又在徐恭的头上,徐恭的帽子瞬间被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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