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也没想到这货能这么豁得出去,还会主动替自己背锅,于是朱祁镇装出一副非常痛心的样子说道:“王爱卿,你这是何必呢?”
王崇古血流了一脸,随意的摸了一把道:“陛下,身为臣子为君分忧是臣子的本分,臣其他的本事没有,唯有一颗忠心侍主之心,请陛下成全。”
“恶心,真他妈恶心!”众人纷纷暗骂。
不过同时又有些佩服王崇古,自问这件事要是交给他们,他们或许迫于圣命会被迫接下,但真要是让他们去处罚孔家,那他们肯定下不了狠心。
难怪这货在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七品芝麻官一跃升到内阁,这货还真有些道行。
但是小人就是小人,对于他们这些从小熟读经典的传统读书人来说,他们不屑更不会与这样的人为伍。
“哎…”朱祁镇长叹一声,好似非常艰难的说道:“好吧,王爱卿,那就有劳你辛苦一趟了。孔家之事,务必处理圆满了,朕是相信你的。”
王崇古大喜眼泪说来就来,君父相信自己,那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又是咚咚咚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时,眼泪和血已经让他成了一个大花脸。
朱祁镇强忍住笑意,板着脸对一旁的太监道:“都是死人嘛,没看见王爱卿流血了。”
小太监浑身一哆嗦,一溜烟的跑过来将王崇古搀起来,送他去太医院包扎去了。
王崇古一走,朱祁镇又道:“有何事,不会在朝会上说,非要追到这里?”
王佐看了看马愉,上前一步道:“陛下,南京的户部尚书黄福上书请朝廷拨款调人的奏疏不知陛下批红了没有?”
朱祁镇一滞,自己一大早就看了十几份奏疏,然后因为李瑢办事不力,这才躲到这里,他哪里知道。
“朕还未来得及看,你先说说,黄福都说了什么。”朱祁镇有些尴尬的说道。
“黄大人请朝廷再拨款40万两筹建各地税务衙门,另外请调两京国子监监生120名,充入各地税务衙门。”王佐说道。
朱祁镇微微皱眉,思忖了一会道:“40万两恐怕不够,这样吧,朕从内帑在出20万,一并拨给他。至于120名监生,等此次春闱后在定。”
“臣遵旨。”王佐这次出奇的没有和皇帝打官司,而是痛快的答应了。
朱祁镇心里一琢磨,就知道他还有别的心思,然后道:“王爱卿,大明税务部现在只是个空架子,你们户部十二清吏司朕可是听说能写会算的人不少,还有几个颇懂经济之道?”
“坏了,皇帝这是跟自己要人呢。”王佐暗道一声。
“陛下,户部总管天下钱粮,各司其职日常工作繁巨,臣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臣还想着等这次春闱后,求陛下给户部多调拨几个干员,也能减轻一下户部的压力。”
“老狐狸,我还没说要人你就来堵朕的嘴。”朱祁镇暗骂一句。
随即他眼睛一转,笑道:“也不尽然吧,朕怎么听说你们户部有几个主事下了值就往烟花之地去,每次都是喝的醉醺醺半夜才回家?”
王佐瞪大了眼睛,好像在说我怎么不知道?
“朕还听说,这几个主事经常跟那人吹嘘,说什么闲来无事一杯酒,皇帝老子不及吾。呵,好一个闲来无事。王佐,这可不像你说的事务繁巨啊。”
王佐听罢直觉头上发麻,心里破口大骂这是哪个孙子这么胆大包天,你说你嫖就算了,还特妈这么狂妄,居然还传到皇帝耳朵里了,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皇上,臣有罪!”王佐躬身道。
“朕又没生气,他们也没说错啊,朕每天不到四更便起床上朝,下了朝要批阅奏疏,听各位学士延经讲读,还要召见臣子,商讨国事,每天忙的头晕眼花的,朕就纳闷了,为何朕如此的忙,朕一直想不通,直到听到那句打油诗,朕才恍然大悟。”
“皇…”王佐差点跪了,皇帝这是在讥讽他太放纵下面的人了。
“臣死罪,纵容下属,监管不力……”
朱祁镇笑着走到王佐面前,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靠近耳边说道:“这几个人你留着指不定日后会给你惹出大麻烦,不如交给朕,朕给他们找个没时间逛窑子的事干,这样你省心,又没后顾之忧,多好!”
“皇上说的是,臣明日就让他们去南京。”王佐是彻底服了,不仅被手下的人差点坑死步了李瑢的后尘,还被皇帝敲了竹杠,而且这竹杠敲的自己不敢说个不字,你还得心甘情愿,你说气人不气人。
“哎,还是你识大体,知道为朕分忧!”说着,朱祁镇转过身,笑眯眯的回了亭子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还有何事?”朱祁镇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说道。
“陛下,今年的春闱臣等几个商议过了,这是拟定的条臣,请您御览。”马愉双手恭敬的将条臣递了上去。
翻看了几页,朱祁镇点点头,放下条臣又道:“再加一条,凡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朝廷一律发给往返路费,食宿费用也由朝廷供给。国子监那里是不是还空着很多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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