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难得的大晴天,御花园内的凝香亭。
虽然是晴天,可雪后的晴天更冷,凝香亭已经被宫人们提前用毛毡围住,只露出向阳的一面。
亭内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红泥火炉,火炉上的水壶不断冒着白色的蒸汽。
今天难得的大臣们休沐的日子,朱祁镇这个皇帝也难得的休息休息,也许是乾清宫的地龙烧的有些旺,朱祁镇觉得烦闷不已,于是带人来到了御花园内散心。
“皇爷,巨鹿侯井源在园外请求陛见。”
“传。”
皇帝的生活在普通百姓眼里那是锦衣玉食,甚至可以为所欲为,可只有皇帝知道,一年三百多天,真正有属于自己的空暇时间,那是少之又少,当然这是对勤政的君王,如果碰到“万历、嘉靖”那两位皇帝,就另说了。
“臣井源,参见陛下。”井源行礼道。
“难得休沐,不在家好好休息,跑到朕这里有什么事。”
“陛下,那朴淼设去了礼部。”井源道,这朴淼设去礼部之前,专门去了他家,不仅给他带了厚礼,还留下了一千两黄金作为酬谢。
此事井源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耽搁,送走那朝鲜使臣,立刻就带着东西进宫了。
“他怎么说的?”朱祁镇问道。
“他说他们国主已经答应了大明的要求,今天就会去礼部将那合约签了。”井源回道。
朱祁镇点了点头道:“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井源心中暗道,他们敢不给吗?你也不看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都。
“是不是要少了?”朱祁镇嘟囔一声,声音虽小,井源却听的真真切切。
“这小畜生,你是想让人家赔的亵裤都不剩啊。”井源暗骂一声。
“你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想什么呢?”朱祁镇不满的说道。
“啊……没,臣是在想着朝鲜还真是富得流油。”
“他们这是在拿钱买命!”朱祁镇冷笑道。
“陛下明鉴万里。”井源道。
君臣二人又商议了半个时辰,井源这才从乾清宫里出来,前脚刚迈过高高的门槛,后脚却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就在这时一只胖乎乎的手及时将他扶住:“侯爷,您慢着点。”
井源抬头,扶住他的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侯宝,“有劳侯总管了。”井源道。
“侯爷,奴婢可当不得您这声称呼。”侯宝笑着说道。
侯宝不了解井源为什么会如此失仪,可井源心里现在却仍旧心惊肉跳。
刚才临走之前皇帝那句“先灭了东瀛好还是朝鲜好”让井源心惊胆战,皇帝小小年纪为什么就如此好战,大明已经够大了,还惦记着别家的地盘。
半个时辰的君臣奏对,井源的小心脏始终悬着,他没想到皇帝要的不仅仅是辽东的失地,而且还是整个原高丽半岛,而且他还要以此为跳板,将东瀛也纳入大明的版图内。
“他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大的野心?他对开疆拓土的狂热简直比大明前几任皇帝都要强烈,太可怕了。”井源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呦,这不是井侯爷吗?”井源正牵着马往家走,迎面碰上了刚从五军都督府出来的杨老三。
他俩一个被皇帝勒令去怼人家,一个被皇帝忽悠着去点人家,可谓是难兄难弟,不过井源却没有杨老三命好,他不仅被皇帝忽悠了,而且还被皇帝给卖了,最后还被老太太给揍肿了屁股。
“杨师长,你这是?”井源随意的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不是大明国防部要成立了吗,我过来找张老公爷商议些事。”杨老三看出井源有心事,走上前紧挨着井源道:“怎么,刚从宫里出来?”
井源点点头,没有说话。
“走,家里喝酒去!”杨老三咧嘴一笑,接着说道:“那些酸秀才咋说的来着,对,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哈哈。”
井源苦笑一声骂道:“那他妈是用在这地方的吗?”
杨老三大手一挥道:“我不管这些,反正我觉得挺应景。”
井源被杨老三逗乐,心情好了些,他也知道杨老三不单单是想找自己喝酒那么简单,于是便答应下来,二人骑上马,七拐八拐,绕过两条街,进了杨老三的家。
不一会,杨府后宅的暖房内,四五个下酒菜就已经上桌,虽是冬天,绿叶菜虽然不多,可杨老三的老婆还是给他们端上了一盘炒的芳香四溢的豌豆苗,翠绿的嫩叶让人食欲大开。
“井兄,尝尝我家的酒,”杨老三搬过一坛酒,又神秘兮兮的道:“这是我从潭柘寺的后院的酒精厂偷来的,要不是你来,我平时都不舍得喝。”
井源笑笑道:“呵呵,今天我有口福了。”
二人斟满酒,没那么多客套,上来就连干了三大碗,这酒是经过蒸馏后的酒,酒劲十足,二人三碗酒下肚,已经是酒气上头了,不过话也就多了起来,也没了那么多顾忌。
杨老三夹着一块肉冻放在嘴里大嚼起来,“井兄,看你心事重重的,怎么被陛下给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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