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英国公张辅当晚拿着虎符,进了京营。
张辅进入帅帐,成国公朱勇皱着眉头迎了出来,“文弼兄,寅夜来此,可是有事?”
“奉旨,急调五千京营骑兵,赴凤阳代陛下祭扫皇陵。惟真,这是圣旨,调兵虎符。”张辅也不废话,直接掏出圣旨和虎符递给了朱勇。
他俩都是平辈的人,两人都是跟随他们的父亲张玉,朱能在朱棣手下效力的。
俩人早年间不管是在靖难,还是永乐五征漠北时都立下过赫赫战功,真正的一起扛过枪的生死之交。
朱勇接过圣旨看完道,“中旨?”
(中旨即皇帝未经过内阁而下发的一种圣旨。明朝前中期皇帝下发的中旨还是能够很好的执行只不过到了嘉靖后期,随着内阁权力的空前膨胀,皇帝的中旨出了紫禁城还不如一张擦腚纸值钱。)
“文弼,陛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让你去中都祭扫祖陵?”朱勇疑惑的问道。
“太皇太后身子这些日子一直不大好,钦天监给出的主意。”张辅本就不会扯谎,老脸一红道。
朱勇一听就知道扯淡,看了看虎符,道,“文弼,你给我交个底,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辅看了看周围,附耳过去道,“你家里的铺子有没有卖南边的盐?”
“盐?南边的?嘶,你是说两淮…”朱勇明白了,随即摇摇头道,“你知道的,我家就那几个当铺酒楼,还有一个皮货铺子。没有盐。”
“没有最好,要是有,赶紧撇清,扔出个顶雷的。”张辅说完,大声道,“成国公,快快点齐人马,陛下可着急的很。”
最后一个“很”说的很重。
朱勇恍然大悟,跑到帐外道掏出将令符递给了亲兵道,“速去五军营,命马营都指挥佥事夏瑛点齐五千骑兵,由英国公统帅。快!”
“惟真,此事你知我知,若泄露机密,你我两家都将万劫不复。”
临行前,张辅又低声嘱咐道。朱勇身体一抖,他听出来了,这件事恐怕会如当初的洪武空印案一般,上万人头落地。
张辅率五千脱掉重甲的骑兵,一夜疾驰,三日后,便赶到了新沂。
在新沂稍作休整,在第三天的子时到达了山阳县对面的清河渡口,准备连夜渡过运河,直扑淮安府。
“大人,大人,快醒醒,大人…”淮安府后衙,门被拍的山响,屋内正搂着娇滴滴的小妾睡觉的姚斌被叫醒了。
“拍拍拍,别拍了,你家祖坟被人刨了?”姚斌破口大骂。
房门打开,姚斌的幕僚苟富贵满头大汗,满脸惊恐。
“大半夜的不睡觉,碰见鬼了?”姚斌打了个哈欠,满嘴的酒臭气喷了苟富贵一脸。
“大人,不好了,北岸的巡河兵丁来报,清河渡口突然来了大队人马,全是骑兵,深夜看不清具体人数,恐有数千之众。”
姚斌听罢,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耳光扇过去,道,
“蠢货,那是去凤阳祭扫皇陵的卫队,前几日的檄文你不是看了嘛。”
“大人,小人觉得不对啊,既然是去凤阳皇陵祭扫,为何要半夜渡河?有那么着急吗?”苟富贵捂着脸道。
姚斌一听,身体一激灵,也觉得有些不寻常,赶紧穿好衣服,和苟富贵到了书房。
“你是说他们来此是冲着我们来的?”
“大人,此事已经明了,咱们的事让朝廷知道了,大人快想想办法吧。”
“对对对,想办法,想办法…”姚斌慌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上次你抓的人查清底细了吗?”
“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啊。”
“那些人怎么样了?”
“还关在废仓那。”
……
就在二人在商量着怎么办时,运河边,芦苇荡内的废仓。
看守的几个人昏昏欲睡,此时三个身穿夜行衣,嘴里叼着匕首的人,悄悄摸到了仓库门口,只见两人将袖箭对准门口的两个打着瞌睡的看守,一拍,两只带着见血封喉毒药的铁箭嗖的一声,准确射进看守的喉咙,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未发一声便倒地身亡。
仓内,听到倒地声音的两个看守骂骂咧咧的往外走,“特娘的,二狗子,大半夜的闹鬼呢你。”
刚探出脑袋往外看呢,只觉得脖子一紧,身体就被拉到了空中,另一个人一看,就想往里跑,可是刚转身,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一凉,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出,凉凉。
剩下的一个看守拿着鬼手夜行刀,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这三个杀神,当啷一声,刀落地,膝盖一软跪地求饶,“好汉爷,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饶了我吧。”
“把他绑起来。”中间的黑衣人道。
瞬间,那人被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嘴里还多了块破布。嘴里呜呜呜的。
三人走到马愉面前,马愉还以为是来杀他们的,开口道,“士可杀不可辱,死则死尔,跟他们拼了…”
“马大人,马大人,是我,是我王天云。”
王天云扯下脸上的黑纱,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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